當上這個太子後,他才得以於分離數載的母妃相見。
翌年,先帝駕崩。
他即位,正式成為了傀儡皇帝。
在那段灰暗的歲月中,除了被輕視與鄙薄。
還有羞辱。
他除了學會察言觀色,也學會了隱忍。
某一日,這無休止的一切。
終是讓他胸中積蓄已久的壓抑爆發。
那份要為自己而生的念想,強烈而清晰。
若要強大,不被人欺。
必須學會主動出擊,先發製人。
學會陰狠,冷漠。
在忍辱隱忍兩年後,他開始秘密培養自己的勢力。
包括暗衛。
那些年,他用鮮血鋪就自己的奪權之路。
“在想什麼?”
身側傳來女子輕柔的嗓音。
連澈微斂了目光,淡然如水的嗓音蘊些許柔,“後麵的行程恐是危機四伏,我明日挑選幾名侍衛送你回宮。”
竹煙清柔的眸光定定的落向他,輕輕的搖了搖頭。
她小手緩緩的撫上了他垂在身側的大掌,捏了捏,“你不讓我去,我就偷偷去。看是你帶我去,還是我自己去。”
連澈轉過頭,盯向眼前神色淡然,容顏清婉的女子,嗓音微繃,“夏竹煙。”
他鳳眸微揚,眸色卻是微微沉了幾分。
女子看得他似乎帶了絲薄慍的目光,忙上前一步。
手臂朝他腰身一環,鑽進他懷裏。
那環在他腰間的力道,格外緊致。
她將小臉靠上他胸膛,輕輕蹭著。
連澈不語,隻是凝著懷中那個似乎在乖巧討好的女子。
竹煙輕輕揚起小臉,目光灼灼。
前方,兩抹身影並肩而來。
看得二人如此模樣,連彥將手虛握著移至唇邊,輕咳了一聲。
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響。
竹煙微微一窘,放開了環在連澈腰間的手臂,紅著小臉站到了他身旁。
連彥輕笑而來。
隨即朝連澈一揖,“七哥,那死士嘴硬的很。”
“噢?”連澈微挑了眉。
“再硬的嘴,在我手裏都會招的。”身旁一襲藍錦,麵色蕭冷的男子朝連澈一揖,淡淡開口。
正是溫玉。
“那你可有查到什麼?”連澈如水的嗓音微微沉凝了幾分。
溫玉眉目輕凜,“我在對他用刑的時候,發現了他胸前有一枚印記。”
連澈微皺了眉。
“這印記,據我所知,應是某個組織的標記。”
“那你可有線索?”
“最後那人招了,根據他提供的信息,我卻查不到他的戶籍。似乎這批死士都是孤家寡人。”
連澈心中微微一沉,如若這樣的話,便是增加了想要摸清他們來曆的難度。
“但我已有了大概的方向,已派侍衛追蹤而去。”
“嗯。”連澈點了點頭,眉間稍稍舒展了些。
連彥淡淡的環了眼眾人,目光落向他,“我們準備何時啟程?”
連澈略一沉吟,淡淡開口,“待那批追蹤的侍衛回報消息後,我們便出發。”
溫玉低頭朝連澈一揖,“公子,那我便先退下了。”
連澈點了點頭。
溫玉轉身,朝院落內的廂房行去。
三人繼續留在院中寒暄著,竹煙卻不經意間瞧見前方不遠處走出一抹身影。
身形單瘦,步履緩慢。
“清淺。”
她朝那抹身影喚了一聲。
清淺微微一怔,在房間憋悶了幾日。
她隻覺困堵,想乘著夜色出來走走,透透氣。
卻不想居然遇到他們。
咬了咬唇瓣,她猶豫了片刻,終是朝他們邁開了步子。
月色淡淡的籠在前方三人身上,氤氳而幽迷。
將那三人的眉眼幾乎都隱了去。
硬著頭皮,她終是緩緩行至了三人身前。
清淺福了福身子,卻未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