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了目光,徑自仰麵躺下,單臂枕於腦後。一雙眸子盯著安寧靜謐的天幕。濃稠墨染交織著深海般的幽藍,銀星點點。
突然,清淺小手一揚,“看,流星!”她清靈若水的嗓音,蘊了一抹驚喜。
連彥抬頭,天幕瞬間閃過一道銀亮的光芒,墜於天際。星已落,卻在天幕劃出一抹淡淡的印跡。
原來這樣的星,被她喚作流星。
清淺靜靜的躺在草地上,被廣闊無際天幕環繞,目及空靈燦爛的星辰,輕暖的風從臉頰陣陣拂過,綿軟而輕柔,卷著純冽的青草氣息。
她心中頓時纏綿如月。隻覺有酣暢迷醉在胸間一層一層的輕蕩開來,唇角微翹,有繾綣綿連的旋律從她喉中緩緩而出:
愛那麼綿那麼粘,
管命運設定要誰離別。
海岸線越讓人流連,總是美得越蜿蜒。
我們太倔強,連天都不忍,再反對……
連彥靜靜的立在不遠處,晚風掠過,他玄色衣擺隨風輕揚幾許。
耳畔回蕩的,是她古怪卻悱惻的旋律…
一瞬,他竟覺眼前女子恍惚到有些陌生。
歌聲忽的停了,連彥收起神,將目光移向了草地隨心而臥的女子。
她並不言語,隻是沉靜的將眸光緊鎖於天幕。
稍稍放鬆了下姿勢,清淺將雙腿交疊而起,翹起了二郎腿。
此刻的她,與方才大殿上那名傾世無雙的女子相去甚遠,毫無半點清婉的淑女模樣。
連彥皺了皺眉,緩緩行至她身旁,掀了衣擺,靜靜躺下,雙眸輕輕的探向夜空。
清淺輕扯唇角,徑自開口,“傳說忘川,有一名戴罪看河的女子。有人給她講傷心的故事,她贈別人遺忘,可她的故事卻遺忘在忘川的波紋裏。
佛說隻要湊夠一千零一個傷心的故事就還她自由,
忘川聖水映她如花笑靨,彩衣如蝶。
再傷心的故事也勾不起忘川罪女的愁容,
一年一個傷心的故事,千年的時光緩緩流逝,還差一個故事她便自由…”
帶著醉意,清淺輕閉了眼,仍愉悅的說著他不曾聽過的故事,嗓音宛若銀鈴般在風中纏綿回蕩。
她腦袋裏的古怪思想甚多,壽宴上聽她唱過古怪的歌曲,這次又是稀奇的故事。她究竟是如何生出這些思想的,他以前怎就從未發現過。
甚至連她的一舞驚鴻也是今日初見。
晚風微拂,混著淡淡的青草氣息,連彥輕輕轉過頭,目光凝向她精致的側臉。
幾縷發絲隨風而起,緊貼著她的臉頰肆意輕揚,纖長的睫毛彎彎而翹,與發絲交疊出最致美的弧度,宛如蝶翼輕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