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淺大驚,不可置信的抬頭,一雙晶瑩透亮的眸子死死盯著連澈,身子不可抑製的微微顫抖著。

坐於高台的連澈,下頜輕揚,微垂著眼眸,慵懶的目光落向大殿正中,那是隻屬於帝王的俯瞰。

四王爺聞言大喜,放開了環在清淺腰間的手臂,向連澈一揖,“懇請皇上把這位姑娘賜於本王做正妃。”

高台上那人是她有生以來見過的最好看的男子,連聲音都是那般清雅蝕骨。可就是這樣一個男子,此刻卻擁有著最殘酷的溫柔。

想起他往昔予竹煙的種種柔情,或許隻有在那女子麵前,這樣的溫柔才是真實的。

他站在權力的巔峰,笑看天下,而她隻是一顆棋子,渺小且卑微。

連澈依舊和四王爺談笑著,清淺早已聽不清二人的話語,隻是那麼木木的立在殿中,眼神渙散的望著高台上的男人。

此刻,她覺得自己好似櫥窗裏的玩具,主人需要的時候便拿出來娛樂,厭惡的時候就隨地丟棄。

連澈執著酒杯的手停在唇邊,瀲灩的眸光輕掃向她,嘴角噙著溫柔的笑意。在大殿華光的映襯下,那容顏炫目的讓人移不開眼。

這絕美的笑容,卻生生灼傷了她的眼。

清淺慘淡一笑,絕然的垂下了眼眸。直到大殿前方響起了那道熟悉可親的聲音。

“皇上,這裏可不是朝堂上,哀家舍不得蘇丫頭。”太後嗔笑,眉間一挑,瞥了連澈一眼。

連澈唇角微翹,緩緩側過頭,慵懶輕魅的眸中,靈犀一閃而過。

清淺緩緩揚起了小臉,略顯呆愣的望著高台上眸含深意的二人,輕咬著唇瓣。

太後抿了一口茶,笑罵道:“哀家怪寂寞的,讓她再陪我些日子,你們難道都見不得哀家愉悅?有個好人就想討了去。哀家已經失了紫月,不想這麼快又沒了蘇丫頭。”她雖是對著連澈說的這番話,可有心人自是明了,這話正捎給那一心求妻的四王爺的。

四王爺自是不傻,他微微沉了眸光,卻也未反駁,隻是淡淡一笑,“既然太後娘娘歡喜,自然是輪不到本王了。”

他微微不舍的瞥了一眼身旁的女子,有些落寞的自嘲一笑。

清淺凝了凝眸子,如釋重負的朝他福了福,輕輕轉身,邁著輕盈的步履向太後身邊行去。

剛行至太後身前,她溫熱的手便履上了清淺的小手,重重的握了握,以示安慰。

清淺乖巧的在她身旁站定,目光輕輕的瞥向了她身邊的連澈,眸中滿是複雜疑慮之色。

這個男人,隻是隨心而起的一句話,便足夠顛覆一個人的一生,當真是他冷情涼薄還是別有他意。

亦或是,他早料定太後斷不會應允,才會那般雲淡風輕的與四王爺提起那事,實是替她解了圍。

即便很久以後,她仍是無法讀懂,心思深若幽海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