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音婉轉清靈,一如山澗的蘭泉小溪,涓涓細流緩緩透進每個人的心裏,讓心中一片澄明。女子心琴合一,曲子後半段,空靈的琴聲還隱了淡淡的憂傷,寂寞深閨,柔腸一寸愁千縷…

當最後一個音階從琴弦傾瀉而出時,殿內飄蕩著纏綿的尾音,久久不曾散去。

眾人皆沉醉其間,忘了要去說些什麼。

連澈優雅的執起酒杯,將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幽深的眸光輕輕落向廳中的琴姬,薄唇凝了抹冶豔的弧度,“甚好。”

大殿前方傳來的讚揚聲,讓眾人皆從陶醉中恍過神來,紛紛讚歎女子的琴藝。

看到本國琴姬的驚豔一曲,二王子眸中隱了絲得意。乘著酒興,他訕笑著,眸中的輕傲一閃而過,緩緩開口道:“這般美妙的琴音,獨奏實是可惜,如能有其他表演,交相輝印,想必是人間一絕。”

他輕佻的環了一眼眾人頗為期待的表情,目光定定的落向連澈。

“此提議甚妙。”連澈慵懶的靠上龍椅,接過身旁侍婢斟好的酒,眼梢微挑,墨瞳似染了一層淡淡的薄煙,輕轉出一抹噬惑的流光。

皇後心領神會的看了一眼身旁華貴俊美的男人,朝身後隨侍的宮女低聲說了幾句,宮女頷首,出了殿外。

片刻後,宮女回到殿內,俯身在她耳邊說了些什麼,她眸光微微一沉。

太後放下手中茶盞,瞥見她微變的臉色,輕聲問道:“如月,出了何事?”

沈如月輕蹙了眉,轉頭看向太後,低聲道:“兒臣方才讓玉荷去傳話,讓韓舞姬來大殿一舞,不巧,她昨日練舞傷了腳,今日隻怕是舞不得。”她略顯憂心的瞥了一眼男人精致的側臉。

太後頓了頓,顯然是未料到會出這種狀況,這舞與不舞,已然關係到皇帝的顏麵,更甚是整個國家的榮辱,迫在眉睫,這該如何是好。

她緩緩開口,聲音凝了絲絕然,“這宮中除了她,未有更甚的舞姬。”

若不能賽過那琴姬,即便是舞了,也會被對方擺一道。暗笑他泱泱大國,人才濟濟,卻無出彩之人。

隨侍在太後身側的清淺聽得二人的談話,心裏微微一沉。連她都能聽出來那紫林國二王子的話不懷好意,眾人又如何不知。如今拿不出人來,豈不正中對方下懷。讓蒼玄顏麵盡失。

清淺眸光輕輕掃過太後身側的連澈,這男子一向冷靜自持,喜怒不形於色。他沉靜俊美的容顏,眉眼淡淡,不知那顆堅冷的心,在他並不豐厚的年歲中究竟曆練過多少事。才能修得一份這若水般的淡然從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