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一直這樣。」看樣於他必須「親自」送她回房了。
歎口氣,冉歲寒護著戚小衛往靜園方向走去,她緊緊抱著他,半夢半醒地黏著他往前走。一跨進靜園,即見赤顏神情焦急地迎了上來。
「衛姊姊怎麼了?」她緊張道。
「醉了。」
「什麼?你帶她去喝酒?」赤顏不可置信,伸手就要扶過戚小衛。
「你覺得可能嗎?」冉歲寒無奈反問,她上頭有三個哥哥頂著,他還沒那麼早想自尋死路。
赤顏雖覺狀況和氣氛有些不同以往的古怪,還是鎮定地對戚家最資深的管事說道:「黑石伯,您先回去歇著,放心,衛姊姊交給我就行了。」
「真的沒問題嗎?」黑石伯顧忌地看著冉歲寒一眼。雖說他是親家小舅爺,身為下人不便說什麼,但小衛小姐可是他從小帶到大的心頭肉,他第一次瞧見她喝得醉醺醺地回來,自然心疼不舍,但他也明白小衛已經不是小姑娘家了,在這種狀況下,自然是由赤顏來照顧會比他這個老頭子來得適合。
「衛姊姊,來,咱們回房了。」赤顏哄道,用力想掰開她抱著冉歲寒的手,卻得到她的強力反抗,好似有人要從她手中搶走她最寶貝的東西似的,反將冉歲寒抱得更緊了。
「她為什麼一直抱著你?」
「問得好,我也想知道。」眼見戚小衛就是不放過自己,冉歲寒也是驚訝又無奈。他不確定洪麟有沒有在酒裏下些什麼,但她這行為很明顯是不正常的。「拿個錐子來把她敲醒,直接問個清楚如何?」或許這才是最快的脫身之道,再耗下去,他們三人恐怕就要站在走廊上吹一夜冷風了。
「先扶她進房再說吧。」赤顏說道。
事實上不用扶,冉歲寒隻要移動腳步,抱著他的戚小衛就算是在睡夢中,也能跟著移動腳步。
一跨進房後,戚小衛微微睜開眼,半夢半醒道:「赤顏妹妹……」
「衛姊姊,來,上床躺著。」想拉開她的手,仍然是無功而返。
「赤顏妹妹,我跟你說,我快輸了……」她含糊呢喃。
「什麼輸了?」
「他要娶妻了……」
「誰要娶妻?」
「還會有誰?就他啊……」
「你是說我嗎?」
冉歲寒突然開口,戚小衛聽到聲音,睜開眼,仰頭望向他。
「咦?你在啊?」
廢話,他一直都在呀!不然她以為她現在抱的是誰?
「真的是你耶……」她衝著他猛傻笑。「嗬,你怎會在這兒?」
「你說呢?」冉歲寒看著她因為醉酒而酡紅的粉臉,忽然有股想捏她臉的衝動。
「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一件事?」她沒頭沒腦問了一句。
「你說了很多件事。」
「你啊……其實長得很好看,你知道嗎?」房裏比馬車上亮多了,靠這麼近看更清楚。
「謝謝你的稱讚。」不知為何,她喝醉後不但特別愛抱怨他,也變得會稱讚他了。
不過,她該不會是要醒了吧?這可不太妙,又要抓著他說話了嗎?
「而且我現在才發現,嗬……」她頓了—下,雙眸迷蒙地盯著他的嘴。「你的嘴翹翹的,看起來……」好好吃的樣子!她突然嘟起嘴,湊了上來。
冉歲寒嚇了—跳,眼明手快地按住她的額頭向後推,阻止她的進襲。
「你不高興喔?」她嘟嘴皺眉,被迫仰著頭不能動彈。
「沒有啊。」
「那你怎麼推我?」
「因為你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就著姿勢之便,他拖著她來到床邊,強迫她坐到床上,然後趁勢想抽身。
「你別走!」她撲上前抱住他,整個人半懸掛在床外,就是不讓他走。
冉歲寒翻了翻白眼,歎氣道:「你到底想做什麼?」他發誓,這輩子說什麼都要阻止她再碰酒。
「我好無聊,你陪我玩一下。」她像個孩子般撒嬌。
他有些心軟,在床邊坐下看著她,一時間有些厘不清自己的感受,隻能任她抱著自己不放。
他和她,因為兄姊的結合而成了親戚關係,也吵吵鬧鬧了快三年。
他一路看著她,隱約感覺到她……似乎很寂寞。
她雖有三個嗬護她的哥哥,他有三個疼愛他的姊姊,可他們幾乎都是靠著自己找樂子長大的,或許就是因為相似的成長環境吧,他可以感受得到,他們都是極度需要朋友、需要關心的人。
「你快睡,睡著了去作夢,就不無聊了。」他放柔聲說道,要她乖乖躺下。
「好。」她甜笑,聽話閉上眼睛,仍執意環抱著他。
冉歲寒的心猛地抽了一下,像是被什麼狠狠撞擊過。奇怪,剛才那一瞬間是怎麼回事?他竟覺得她的笑容……很動人,充滿了女性柔美的吸引力。
這是頭一次,他強烈感受到她是女人的事實。
「你心跳怎麼那麼快?」在他以為她快要睡著的時候,她又迷迷糊糊開了口。
「有嗎?」他粗啞道。
「有啊。」她更貼近他。他的胸膛很溫暖,聽他的心跳聲很舒服,抱著他更讓她感到很心安。
「閉嘴,快睡覺。」他下最後通牒。「不然我要走了。」
「那你講故事給我聽……」
「什麼?」
「你不會嗎?」
「……」誰來直接打昏他算了。
「嗬,你好笨,不會講故事……那我講……」她傻氣一笑,也不管他同不同意,兀自講得起勁。「很遠很遠的地方,在那昆侖之丘,有位注生娘娘……」
「是王母娘娘。」雖然很想聽而不聞,仍是忍不住出聲糾正。
「喔對,王母娘娘……」她衝他一笑,繼續她的故事。「她又叫蓮池金母……」
「是瑤池金母。」
「喔對,然後她很愛吃蟠桃,種了一大堆……」
冉歲寒覺得頭痛起來,轉頭一看,赤顏不知何時已經退出房外。房裏,隻剩他們兩人。看來,他今晚被徹底纏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