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兒子,在薄家到底過得好不好?
唐詩強忍著聲音的顫抖,“你說完了麼?說完就請走吧。工作室沒有多餘的時間招待你這種閑人。”
她說她是閑人?
蘇菲菲一聽又想發作,隻是看見唐詩這副模樣,很好地取悅了她,她勾了勾唇,像是一個勝者一般走出了工作室,背後唐詩的目光冰冷悠長——那一瞬間她眼裏的痛恨竟然像極了薄夜的凶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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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進展的一天,所有的合作方案石沉大海,發出去的邀請也沒有任何回應,唐詩靠在椅背上,就這麼沉默地將自己縮成一團,唐奕出去出差了,可是這次的項目估計也談不下來。
要怎麼辦……就此結束嗎?
不……
她揚起自己的右手,上麵斑駁交錯的刀疤和斷了一截的拇指映入眼簾,這些傷口隨時隨地都在將她刺痛著。哪怕已經愈合了,已經不流血了,留下的舊傷永遠都在她身體裏隱隱作痛。
過去的黑暗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她,曾經她有多瘋魔。
當初的愛有多鮮明,現在的恨就有多劇烈,唐詩的右手已經提不起重物,哪怕連握緊拳頭都有點吃力。可饒是如此,女人還是死死攥住了拳頭,哪怕顫抖著,依舊用盡力氣。
不能被打敗,不能再被打敗……她空著另一隻手翻出藥片來就水吞下,唐詩坐在電腦前,不停地深呼吸著,死死抓住自己胸前的衣服,似乎這樣可以讓多餘的空氣灌入肺部。
可是,徒勞無功。
胸口好悶,好壓抑,快要喘不過氣。
眼淚混合著痛苦在這個時候一並從身體裏洶湧而出,唐詩發出了如同困獸一般的嗚咽。
惟惟,怎麼辦,我要如何救你,又要如何救我自己?
曾見過一句話,”我這輩子最遺憾的事,就是推我入地獄的人,也曾帶我上天堂。“
可是唐詩想,薄夜也不曾帶她上過天堂,就直接將她打入地獄。她所有的一切,痛苦的根源,都是他給的。根本沒有過一絲一毫的溫存。
是她太天真,遲遲不肯看開,直到現在,都還苟延殘喘地活在薄夜的陰影裏。
蘇菲菲走的時候揚長而去,並沒有關門。大概這種大小姐也從來沒有習慣,一般身後都會有服務員跟著自動把門帶上,所以她離去的那會,工作室的門就這麼大咧咧地打開了,即將入冬,寒風呼嘯著卷進來。
桌子上單薄的草稿被風吹得嘩嘩作響,唐詩陷在沙發中央,臉色帶著病態的蒼白,她慢慢地看向門外,直到夜幕漸深。她明白自己失去力氣去關上那扇門,就如同她不敢去麵對薄夜一般。
夜風很冷,夾雜著不知道是誰的歎息,繞過這座紙醉金迷城市的每個角落。它見證了無數人情冷暖,卻始終來無影去無蹤,除了時間和溫度,什麼都沒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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