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貴妃想到自己的身份,雖然榮寵不衰,但始終被皇後壓一頭,那種滋味兒委實不好受,她皺緊的眉頭鬆開幾分,道,“你失蹤時,是明柔替你上的花轎,嫁給四皇子,才免了定北侯府的罪責,現在你要明柔把四皇子妃的位置還給你,這樣恩將仇報的做法,不是嫡妻該有的氣度,你做不了四皇子妃。”
將來更做不了太子妃,更沒法母儀天下,這句話,孫貴妃沒有說出來,但明妧很清楚。
她笑容淡雅,就像是禦花園裏開的妍麗的山茶花,她道,“明柔的確比我更合適四皇子。”
倒是有幾分自知之明,如果她嫁給旁人,她不會說什麼,可為什麼偏偏是鎮南王世子,孫貴妃讓明妧坐下,道,“你不願給人做妾的心,本宮也明白,但正妃是你胞妹,本宮可以讓你們平起平坐,除了正妃的名頭給不了,其他的都不比明柔差。”
這算是退一步了,可這一步說白了就是塊大餅,好看好聞,可真算起來,那就是狗屁,嫡妃就是嫡妃,側妃就是側妃,雖然一字之差,卻如同天塹鴻溝。
明妧搖頭道,“貴妃娘娘的好意,明妧心領了。”
孫貴妃溫和的臉色冷了幾分,一旁站著的宮女都皺眉了,沒見過這麼不識抬舉的人,貴妃好言好語,她卻油鹽不進,她真是四皇子妃的長姐嗎,怎麼性子天差地別,四皇子妃溫柔似水,衛大姑娘卻倔的跟茅坑裏的石頭似的,又臭又硬。
孫貴妃有些生氣,端起茶平複心情,宮女端了茶水來,道,“衛大姑娘請喝茶。”
明妧欲起身,孫貴妃淡淡道,“本宮勸不動你,希望明柔能讓你改主意,她一會兒過來,你們姐妹許久未見,好好說會兒話。”
她和衛明柔該說的都說了,沒什麼好談的,不過她也的確有些口渴了,明妧端起茶,打算喝一口。
隻是茶盞蓋剛揭開,一抹茶香撲麵而來,茶氣清香中夾了一絲苦澀,明妧眉頭幾不可察的皺了下,眸光漸漸冷冽了起來。
她隻是拒絕嫁給四皇子而已,就要她的命,人命在她們眼裏就如同草芥嗎?
明妧把茶盞放下,孫貴妃見了道,“怎麼不喝?”
明妧搖頭道,“這杯茶,我不能喝。”
孫貴妃望著她,明妧瞥了遠處走過來的衛明柔道,“明柔替我上花轎,我應該向她道謝,她一心為我,我卻注定要辜負她,理應向她賠罪,她是四皇子妃,沒那麼容易回門,這杯茶,我敬她。”
說著,明妧把茶盞端起來,站了起來。
孫貴妃眸底一閃,身邊的宮女就心急如焚了。
衛明柔之前是哭著跑開的,如果不是孫貴妃傳召,她壓根就不會來,她怕見到明妧,現在聽明妧當著孫貴妃的麵說這話,她非但沒有高興,反倒更惱了,看來她先前隻是詐嚇她的,肯定是因為那杯茶,就認定是她算計她的,她也不是不告訴父親和娘親,她隻是猜測而已,並沒有真憑實據。
她先前是失了理智,沒有深想,險些被她給騙了,衛明柔在心裏狠狠的剜了明妧一眼,才道,“你我是親姐妹,互幫互助是應該的,不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