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就看到了一張蒼白如冷玉的臉。
那雙眼裏再沒有她上一次見麵時看到的意氣風發。
心突然就疼得厲害。
“還疼嗎?”
“咳,不疼了。”
“湖麵起風了,回屋吧。”
“好。”
一路沉默著回到院子裏。
“微臣沒能料到陛下會突然駕臨,未曾接駕,還望恕罪。”
我接過雲琛遞過來的茶杯,抿了一口,原本想要搖頭的,張口卻問道:“若我不恕呢?”
雲晨麵上一呆,我看著他這副有些熟悉的模樣,忍不住勾了勾唇。
“再過幾日,皇宮內務司和禮部會送來聘禮。”我看著雲晨愣住的模樣,笑了笑接著道:“年前吉日吉時最多,我們就趕在年前大婚可好?”
“陛下,”雲晨猛地站起身,“還請三思。”
“三思?”我看著他這個模樣就忍不住想生氣,但又氣不起來,“我已經思了昨晚一晚上了,你還想讓我怎麼思?”
“可我的身體······”
我不想聽這句話,直接打斷,“大雍醫局有那麼多醫術精湛的大夫,太醫院也有醫道國手,我相信他們,肯定能治好的。一年不行,那就兩年,兩年不行就三年,多信任他們一些,可好?”
我說完後緊張地看著雲晨的回應。
等到他終於點了點頭,張口回了一聲“好”後,哪怕我已經聽出來他這是在安慰我,我還是忍不住心頭歡喜起來。
離開之前,我抱了抱有些清瘦的人,“乖乖在府中備嫁,多長點肉,等著我來娶你。”
從雲府出來,我又去了桃源鎮。
皇祖母是從藥膳大家皰師傅,我自然是不敢請這兩位幫我給雲晨調理身體的,這次去桃源鎮,我是想請皰師傅的小徒弟,也是皇祖母的小師弟,屈尊到雲府住上一段時間。
好在此行又皇祖母在一旁幫忙,也算順利。
我知道大夫醫不好治不了的病,但隻要有一線希望,我都要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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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十八這天,我終於我心心念念的人娶到宮裏。
過年後,皇祖母和皰師傅也難得來了宮裏一趟。
我知道他們是幫我看雲晨身體的。
畢竟皇家從皇祖母那一代開始,後宮便隻有一人。
我亦是如此。
子嗣大計,不容輕忽。
次年,我便有了身孕,懷胎十月後誕下一子,健康又調皮。
我已經打定主意,這一輩子隻要這一個孩子。
卻沒能想到這孩子完完全全隨了他的父親,不光是長相,還有一直藏在骨子裏的好戰。
我也知道雲晨一直在教這孩子兵法韜略,隻是不忍心阻止。
在太子十六歲的時候,我便宣布了退位。
這孩子登基後的第二年,就迫不及待跑去南征北戰開疆擴土,我這麼一個太上皇,本來還想著能在退位後跟我的皇夫如同母皇和父君一樣去遊遊山玩玩水呢,到頭來卻是還得忙著給自家當皇帝的兒子當後勤。
隻不過能看著皇兒他繼承了父親的夙願,我也甘之如飴罷了!
為皇者,安蒼生,安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