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不大，但是深。
倒出來滿滿登登的一堆，其中以魂石為最多。
梁掌櫃是真的有實力。
別的鋪子會在外頭掛一塊牌子：本店有售魂石。有人來問，雙方討價還價，若是成交，還得是掌櫃親自，拿上一大串鑰匙，去庫房拿來一塊。正常來講，屯貨不會超過五塊，賣一塊補一塊。
哪會像梁掌櫃似的，隨便拿個箱子，一裝就是十幾塊。
然後就如鹿攸寧所言，一不小心被整了把大的，一鍋給端了。
當然，敢這麼弄，他實力是杠杠的。
一句話，全歸你們了。
這裏頭損失多少錢啊。
不過在梁掌櫃看來，相當於交保護費了。後續再被發現什麼，他腰杆子會硬一些：我不過就是賺點錢，賺來的錢你們也拿了，還想怎麼樣嘛。
確實。
拿人的手短。
鹿攸寧懂道理，之前想著要弄死他的，現在輕描淡寫打算放過他了。
繼續追查，是為了更好地了解修真界。
正的，反的，好的，壞的，都要看一看。
梁掌櫃恰好都涉足了。
*
晏岢把魂石歸了一類，晶石歸了一類，丹藥歸了一類，然後就沒啥了。
每一塊都拿起來看，一直到最後，兩人都沒有看出端倪。
“看你那個箱子。”晏岢躍躍欲試。
鹿攸寧當然沒意見，拿出來，也像晏岢一樣，把箱子裏的東西都倒出來。
然後就有玄機了。
之前都是擺著看，金木水火土每一種晶石都有。她財迷，每一塊都摸過，還開玩笑說這個箱子是專為她這個五靈根廢料準備的。她摩拳擦掌，說要把這裏每一塊晶石都煉化。
鞏安不以為然，說全部煉完，保守估計要十年。
鹿攸寧暢想，“那我的境界得突破分神了吧。”
鞏安“嗯”一聲，接著說，“十一年突破分神，你再去賣簽字符籙，可以寫上震古爍今，空前絕後的字樣。”
鹿攸寧聽懂是不可能，她哈哈一笑，“希望總是要有的，萬一實現了呢。”
回到這一刻。
箱子裏掉出一塊黑黝黝的，鐵片模樣的東西。
鹿攸寧之前都沒注意到，這玩意是墊箱底的？
看著薄，拿起來卻是死沉。
鹿攸寧掂掂份量，“我還以為是晶石重呢，搞半天是這塊壓箱石。”
“啥東西？”
晏岢接過來看，他看得仔細，“這上頭有紋線。”
鹿攸寧湊頭過去，果然看到鐵片的邊角上有幾條虛虛的線條，彙合在一起，像是什麼表意的圖象。
“梁掌櫃應該要的是這個。”
“我也覺得。”
“他不敢講，是擔心我們猜出什麼。”
“走，咱們去主峰，找師父問問？”
那還不如問龍傲地，“等等，我找古魔問問。”
龍傲地聽到他們的對話，也跟著看了那塊鐵片 ，聲音裏帶了譏誚，“你好歹也是個符修，怎麼看不出來這些線條，其實是符咒麼？”
鹿攸寧不服氣，“你們古魔全都是劍修，你又怎麼知道那個是符咒的？”
“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步。”
龍傲地總算正經一些，“那符咒不是你們人族刻的，如果我沒有看錯，應該是仙族遺落在修真界的。”
“仙族？”
鹿攸寧倒是沒想到。
腦子轉一轉，她的第一反應是把這幾條線臨摹下來。
看看會出來什麼效果。
這麼想，她也這麼做。
一比一的比例，認認真真地描下來，然後盯著看。
沒變化。
於是她往空中一拋，也沒反應。
“五師兄過來。”
晏岢有些慌，剛想說別拿我做試驗，下一秒鹿攸寧已經把符紙貼到他額頭上。
還是沒有動靜。
晏岢鬆一口氣。
但是鹿攸寧突然說一句，“少了一個點。”
符筆拿起來，在他額頭的符紙上又畫了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