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平靜的夜晚。
破曉時分，第一束晨光落下。
睡夢中，鹿攸寧好像聽到了什麼，警覺地睜開了眼。
鞏安一夜沒睡，一直都在盤膝打坐。她也聽到聲音，識海放出去，一層一層擴張，找尋聲音的源頭。
喬惠處於入定的狀態，暫時沒有反應。
安靜片刻，鹿攸寧坐起身，不動聲色地打量著東北方向。
鞏安的識海也定在那個方麵，之後她慢慢地睜開眼。
“師兄去哪了？”
鹿攸寧悄聲地問。
鞏安沉靜，“布局去了。”
鹿攸寧輕輕點頭，而這時，東北方向的竹林有踩到枯枝的聲響。
清晨有露，溫度緩緩升高的同時，水氣向上蒸發，竹林會彌散開薄霧。若隱若現，風景絕美。
隨著聲音的走近，霧氣愈來愈濃。
這兩百年，鞏安與巫神殿打過幾十次交道，對他們的行事做派算是熟悉。
“巫神殿的人來了。”她淡定。
鹿攸寧的眼瞳明顯抽緊一些，卻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那我要好好看一看了。”
下一秒，竹林裏走出兩個男人。
一高一矮，灰色係的衣服，各自都戴了半個麵具。比較裝逼的是，他們的身側始終縈繞著霧氣。
鹿攸寧認出其中的高個子，就是在秘境外引起她注意的男人。
瘦長的身影，深幽的眸子。
忍不住哼一聲，原來那會兒他就在算計她了。
鞏安與他們交手的次數多，大喇喇地拿出玉簡，留言，“來的是巫塤和巫希。”
那頭回得快，“撐半刻鍾，我們馬上就到。”
鞏安麵色凝重，“好。”
巫塤就是那個高個子，他目光輕鬆，落在鹿攸寧的臉上，“五靈根？”
他一口說破答案，鹿攸寧卻不承認，歪一歪頭，“繼續猜。”
巫塤沒見過一個月達到煉氣三級的五靈根，所以不能完全肯定。
但是巫神殿的強項是推算，從昨日開始，他推算了好幾次，天命乾坤石上顯示的就是五種顏色。
眯一眯眼，他扯去別的話題，“沒想到你這麼能跑。”
鹿攸寧淡定，“我不僅能跑，還有禮尚往來的好習慣。”
從小到大，她那對律師父母一遍遍地給她洗腦：沒事不惹事，但是一旦惹上了事，就一定要贏！
現在她就是惹上事了。
要贏！
兩個字鏗鏘有力，在她腦海裏閃閃發光。
一抹淩厲，在眸底悄然升起。
不過她臉上還是笑，依舊是那對律師父母的教導：對好人要善，對惡人可以笑裏藏刀，力爭一刀斃命。
舒一口氣，手指在袖管裏摩挲了幾下。
鹿攸安沒有必勝的把握，但是不殺他們一道，她又不甘心。
心情矛盾，伸出手，他用力地搓一搓。
“想打？”
邊上的矮個子突然說話，他聲音有點甕，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
鹿攸寧此刻的脾氣不怎麼好，衝聲道，“想把昨晚的妖獸找來，頂你的肺。”
矮個子冷笑，“你不會以為犀獸是這個秘境的。”
“你們帶來的？”
“嗬。”
“幾個意思？”
“嗬。”
“你卡帶了。”
“嗬。”
鹿攸寧也是嗬，下一句直擊靈魂，“反派都像你這麼不會說人話嗎？”
矮個子眉頭一緊，直接被噎住。
這時間，晏岢從後麵的林子裏衝出來，他話不多說，直接一個字：“打。”
鹿攸寧就等這個字，手臂撐開，擋住他。
“我來。”
晏岢一怔，你拿什麼來？
鹿攸寧早有準備。
拿三師姐的法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