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存在於想象當中,一旦落入實踐,死一次也是應該的。
鹿攸寧覺得自己沒有摔下去,主要靠的是晏岢的抓力。
風在耳邊突突地吹,成功地吹散了她的短發,心髒好像不是自己的,咚咚咚咚跳個沒完。
“五師兄。”
她聽到自己微弱的聲音,“你能不能站到我前麵……”擋風。
話音才落。
她感覺肩頭的抓力消失了。
晏岢鬆開了手,輕鬆躍過她的頭頂,站到了她的前麵。
“扶住我的肩。”他還關照她。
有那麼二分之一秒,鹿攸寧是獨自站在劍上的。失控的恐慌,使得她在聽到聲音的那一瞬,死死扣住了晏岢的……脖子。
臥槽,這還咋繼續。
晏岢原地炸裂,嗷嗷地叫喚開了,“小師妹,我看不清楚方向了。”
狂野的風,讓鹿攸寧的耳朵漏風,緊張又導致動作變形,混亂之下,她使勁抓住的是晏岢的頭發。
這個屬於二次打擊。
晏岢腦袋被她拉得後倒,眼睛更加看不清楚方向。
而前方就是主峰。
跟在後麵的鞏安無奈地看著二人衝進去,與山岩搞了一個親密接觸。
動靜很大,岩壁被砸進一個坑。
好在晏岢已經擋在前麵,充當了鹿攸寧的人肉墊子。
他元嬰破境,刀槍不入,除了發型蓬亂一些,情緒激動一點,基本也沒什麼損傷。
鹿攸寧之前摔過一次,短時間內又摔一次,精神力有點受不了。
腿有點抖,她抬眼望天,看到鞏安平穩地降落下來。
二話不說,鞏安又往她嘴裏塞一粒九轉丸。
鹿攸寧被苦味刺激得眼淚都要下來,再抬眼,卻發現邊上多了一個人。
須發全白的老者,穿的袍衫是白色,手裏拿的佛塵也是白色,好像一道白光,默默地閃耀著。
“師父。”
穩定好情緒,晏岢好好地行一個禮,“我把小師妹帶過來了。”
鹿攸寧也定下神來,意識到剛才的表現差強人意,頗有些不好意思。不過考慮到自己是天道選的,對方也沒有退貨的可能性。
學著行一禮,“師父好。”
姬天亦的表情有點麻,看看山坡上的人形坑道,再看看眼麵前的二位,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詭異的沉默。
不過隻片刻。
他轉身,雙手背於身後,“先測靈根。”
*
本來就是來測靈根的。
鹿攸寧也沒覺得什麼。
不過她看晏岢大難臨頭的表情,心頭浮起疑雲。湊過去,她小聲問話,“有事?”
少年有難言之隱,耷著腦袋答,“小師妹你保佑自己測出一個水靈根。”
“為啥?”
“金木水火土,咱們親傳占了四種,獨獨缺水。”鞏安又充當了無感情的播報機器,“師父有強迫症,因此夜不能寐。”
鹿攸寧理解地點頭,“十個人還湊不出一個五,確實難受。”
她話音剛落,就聽到姬天亦在前麵重重地咳一聲,“話多。”
晏岢是個憨憨,頭鐵得很,“師父,小師妹總結得很到位。”
被戳了肺管子的姬天亦,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破壞主峰,罰三個月的月例。”
晏岢垮了臉,沒精打采地答,“好的師父。”
鹿攸寧身形一僵,悄悄往後挪了半步,離他遠了那麼一丟丟。
晏岢居然替她說情,“師父,小師妹初來乍到,不用罰吧。”
姬天亦抿唇不語。
鞏安作風板正,聞言一本正經地說,“大師姐說過,師父心慈,但是管理宗門,必須一視同仁。”
大師姐的話在宗門內部有很強的指導意義,姬天亦不再猶豫,“一樣一樣,罰三個月的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