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攸寧做一個STOP的動作，“太悲壯了，讓我緩緩。”
鞏安便也住口，默不作聲地看著她。
深呼吸，鹿攸寧又東張西望了一番，接著沒頭沒腦地問，“我真的回不去了？”
“嗯。”
“這裏有互聯網嗎？”
鞏安幹巴巴地答，“不懂，應該沒有。”
哦哦哦。
鹿攸寧也是隨便扯扯，她想的是自己那對律師父母，天道直接抹了她的存在，他們的人生是不是會有更好的發展？
心裏頭酸酸的，一直覺得與他們的感情不深，但真的從根本上斷絕關係，她還是會……難受。
仔細想想，他們其實也沒那麼的不負責任。
至少肯為她熬這些年，如此付出的努力，被天道輕易地一筆抹去，鹿攸寧都替他們鳴不平。
“有點操蛋哦。”
看鞏安嚇一跳的表情，她解釋道，“我罵的是天道。”
這更加了不得，鞏安不安地抬頭看一眼，小聲說，“天道很小心眼，當心他把你記到小賬本上，等你渡劫的時候，拿大雷劈你。”
喔呦，這確實不好得罪。
鹿悠寧麵不改色，出口成章，“朗朗乾坤，昭昭日月，浩然天地，正氣長存。我是最擁護天道正義的，就算他拿大雷劈我，那也是苦我心誌，勞我筋骨，磨我意誌……是將降大任於我，也必然會給出大大的好處。”
她這是明晃晃的拍馬屁與要好處，鞏安麵孔繃不住，眉毛史無前例地倒過來，表情古怪得很。
鹿攸寧笑，一邊還裝得客氣，“四師姐您繼續往下講。”
鞏安咳一聲，穩定一下情緒，然後她問，“知道湮滅嗎？”
“不知道。”
“他是心魔，又稱怨靈之王。”
鹿攸寧振作起精神，“聽名字像是個反派大BOSS。”
鞏安的聲音沉重，“之前他也在修真界的秘境沉睡，但是被姚桃喚醒了。”
鹿攸寧回憶一番，“大姚王朝的長公主姚桃？”
鞏安點頭，“有過之前的教訓，傅雪衣連孕婦都沒有放過，將姚氏一族殺得幹淨，卻獨獨留下了她。”
“狠角色。”
鹿攸寧先給個評判，之後她八卦，“這兩人有奸情吧。”
鞏安又是點頭，“大姚王朝得勢的時候，傅雪衣是她的男寵。後來傅雪衣反殺成功，卻也沒有殺姚桃。但是姚桃被仇恨衝昏了頭腦，將自己全部的血液獻祭於巫神殿，她有魔族血脈，化身怨靈之後，喚醒了在修真界沉睡的湮滅。”
鹿攸寧權當成故事來聽，嘖嘖兩聲，“這姚桃也是個狠角色，兩狠相撞，蕩氣回腸。”
鞏安繼續，“湮滅醒來，第一件事情就是打開巫神殿與修真界的通道。而此刻，散修--道林禪師正要接受飛升前的雷劫，不是被天道的大雷劈死，就是飛升去往仙界。他等了好久，天道用雷把他劈去了巫神殿。”
喔哦，在這個局裏，天道才是大BOSS。
鹿攸寧聽得興致勃勃，追問，“然後呢？”
“道林禪師被迫參與到這場戰鬥之中，他與湮滅對戰了一個多月。這中間，陰界的黑、白無常合力將姚桃的怨靈引入陰間，灌了她兩碗孟婆湯，打入輪回之道。傅雪衣與巫神對戰，同歸於盡，共同進入輪回之道。”
“黑、白無常也幫忙？”
“黑白無常是地仙，傾向於人族。不過他們獨立於三界之外，一般不會出手。據說黑無常和姚桃有點私交，所以出手幫忙。”
鹿攸寧勉強聽懂，她關心終局。
“對戰了一個多月，湮滅和道林禪師誰贏了？”
“不好說。”
鞏安的語氣沒什麼起伏，“湮滅控製了巫神殿，但他元氣大傷，再次陷入沉睡。道林禪師修的是逍遙道，長年雲遊在外，與任何宗門派別無關，和修真界的感情也不深。但他畢竟是人族，大事大非麵前，也隻能拚盡全力。將湮滅打至沉睡，之後他散盡最後的靈力，在人界的夢澤山穀辟了一處秘境 -- 渡靈境，開通了修真界與人界的通道。”
鹿攸寧終於皺起眉，“巫神殿通人界，渡靈境也通人界，所以咱們人界有危險了？”
看她這麼問，鞏安心安，小師妹還是有立場的。
“湮滅是怨靈之王，隻要有足夠的怨靈，就能幫助他再次醒來。怨靈最多的地方就是人界，這場大戰之後，巫神殿還剩下八名巫師，他們可以自由通行人界。”
“修真界的人族不能去人界？”
“不能。”
“那……”
“天道還是傾向於人族，此後每一百年，他會往渡靈境扔一個天品靈根的人族，至今已經扔了十個。小師妹，你就是第十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