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反正爸拿你也沒辦法,就是『奶』『奶』,常常會跟我打電話,會說起你,你可以回去看看”,宋楚頤邊切牛排邊說:“別看『奶』『奶』很重視戴嬡的孩子,但你也是她一手帶大的,她也沒怪過你,老人家身體每況愈下,不比從前了,你也別指望她還能活十多年,能再活個幾年就算是萬幸了”。
宋楚郎拿刀的手僵了僵,莫名澀然。
生命這種東西太脆弱,有時候離開就是一輩子。
“還有媽那裏”,宋楚頤繼續說:“別看她拚命的忙著工作,可最近隔三差五就會問我你有沒有聯係我,她說好久沒見你了,怪想你的,她給你留了一筆錢放在基金公司裏,說是怕你一直這麼流浪,想不開,又不去掙錢,給你留點錢將來老了也不至於沒有依靠”。
宋楚郎想嗤笑,卻又笑不出,心頭澀澀的,“我要什麼錢,給你就好了”。
“對我來說,錢夠用就夠了,我沒想過要多少錢”,宋楚頤吃了口牛排。
“我沒錢了自己會去掙”,宋楚郎亦說。
兩兄弟又沉默了,半個多小時沒說話,陸輕靄吃的飽飽的,伸了個懶腰,說道:“我好累了,有點想休息,朗朗,廚房裏交給你收拾了”。
兩人都知道她是想離開讓他們兩兄弟單獨說會兒話,可偏偏她是一個孕『婦』,撒謊也撒的理直氣壯,也拿她沒辦法,宋楚郎隻能“嗯”了聲。
陸輕靄上樓後,餐廳裏一度安靜的能聽到小區裏路過的汽車聲音。
宋楚郎不自然的喝了一大口酒,腦子熱了熱,說道:“這幾個月謝謝你照顧陸輕靄和我孩子了”。
“那也是我侄子”,宋楚頤也開始喝酒。
宋楚郎開始拿煙,點燃,一根煙燒了快一半時,他才說:“楚頤,你恨我嗎”?
“恨,一開始是恨的,恨得不想再看到你這個人,倒不是討厭你”,宋楚頤輕噓,“隻是你總是不斷攪『亂』我想要的生活,每當我開始有一點幸福時,你就讓我變得不幸福,和長晴繞彎路的那年,我恨透你了,想不明白要開始一段感情怎麼就那麼難,可我也清楚,你為了我,是真沒想過你自己的,其實有時候,大家後退一步,是可以過得很快樂的”。
宋楚郎不說話,隻是繼續眯眸抽煙,眼神在煙霧嫋嫋中失神,半響,他回神道:“我一直都想不通,晏長晴哪裏好了,讓你放棄了雲央…”。
“她沒有哪裏好,她一身的壞『毛』病”,宋楚頤笑了笑,“可是跟她在一起,我感到快樂、輕鬆、自在,沒有什麼比快樂更重要,這些我以前跟你說一千次你不懂,我現在再次跟你說,你應該會懂一點吧,我雖然不清楚你和陸輕靄認識的點點滴滴,但我想以你的為人,如果不是有一點的吸引人,你也不會讓人家懷孕吧,你跟她在一起的時候應該很輕鬆吧,有讓你多忘掉一點傷痛對不對,很簡單,我們生活在那樣不完美的家庭,我們身上感受到快樂的溫度時,會不自覺的朝那個人靠近,我想要快樂,不想活在過去中,你可以說我無情,但我認為自己勇敢”。
“勇敢”?宋楚郎再次怔然。
若說以前,他真的不明白他的話,但現在似乎似懂非懂。
宋楚頤緩緩站起身來,“其實我一直都想過有一天再次遇到你,你會站在我麵前,跟我說一句對不起,倒不是因為別的,隻是我覺得你做錯了,你真的傷害到了我,傷害到了其它人,如果你一直都不認為自己錯了的話,那我們沒有交流下去的必要,你要懂,因為你是我哥,一句真心的對不起我才會原諒,如果換成任何一個人,我永遠都不會原諒”。
宋楚郎心中狠狠的拉緊,不由自主的站起來,“楚頤…對不起…”。
宋楚頤轉過身,看著他,“為什麼要道歉,你不是認為自己沒有錯嗎”?
“是啊,這些年我想了很多”,宋楚郎苦笑,“一直想不明白,直到遇到陸輕靄,她說我是個懦夫,她說得對,我自己從小就明明喜歡宋雲央,不敢說,不敢去爭取,我想把自己認為最好的給你們,卻沒想過你們到底要什麼,我是自私了,可能也是我太在乎雲央了,我不忍看到她有一點點的難過,但或許就是因為我,你們兩個才沒辦法走到一起吧,現在雲央幸福了,你也幸福了,都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