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方淺接過陳晚風遞來的紙巾和水。
“不客氣，還需要別的幫忙嗎？”
陳晚風在等她的回答。
方淺眼眶通紅，無聲流著淚。
陳晚風默默陪她坐在便利店，等她情緒完全釋放緩解。
方淺大學畢業進的第一家廣告公司就是初卓，得知自己被喜歡的公司錄用別提有多開心，她迫不及待打電話告訴父母和好友這個好消息。
零經驗的她對很多事懵懵懂懂，學校裏傳授的隻是知識，而社會上更需要的是人情世故和經驗，每天工作比想象中要多還很難，她知道自己不是個聰明人，勤能補拙，不懂就去學去問，幹著幹著就會了。
後來她跟在夏暮雲身邊學習，夏暮雲脾氣差，犯了一點小錯都會受到嚴厲斥罵，剛開始她還會在背地裏傷心難過，被罵多了也就習慣了。
雖然夏暮雲性格不好，可待在她身邊自己的確學到了很多東西得到了曆練，處理工作也能得心應手，挨兩句罵沒什麼。
回想過去的自己和現在沒什麼區別，非要有的話那就是變得更窩囊了，連她自己都唾棄。
她看到陳晚風把好的機會讓給才轉正的蘇瑤瑤，心裏既羨慕又難受，回到滬上後工作更積極，得知夏暮雲要去見客戶主動提出陪同，過去夏暮雲也有要求過她一起去，大多是酒局，她去過幾次便推辭不再去了。
劉泓那天也在場，飯局上眾人相談甚歡，推杯換盞間她喝了不少酒去衛生間洗把臉清醒，魏總緊跟在她身後鎖住了衛生間的門。
她拚命反抗敲門，門外的交談聲從救命稻草變成了利刃狠狠刺痛她的心。
再後來她忘記了是如何從那雙粗礪的手下逃走，在眾人的目光下跑得飛快逃出飯局，她蹲在飯店門口嘔吐了很久也哭了很久。
方淺捂住臉，眼淚從指尖流出，“我跟在夏暮雲身邊三年了，盡心盡力工作沒出過大錯，到頭來她卻連為我作證都不願意，明明她也是女人啊，我隻是想要個公道，怎麼錯就成了我的！”
陳婉風伸手抱住她，“你沒有錯。”
“不是每個人都如你想得那般好願意為別人做傷害自己利益的事，你在夏暮雲眼皮底下出事她難辭其咎，就算她願意出麵為你作證這件事對她仍會有影響。”
更何況那個魏總和劉泓關係匪淺，劉泓沒有任何表示下她更不願意兩頭得罪，方淺如此執著這件事隻會讓自己目前所處的情況越來越糟，被調到她手下便是劉泓和夏暮雲動作的第一步。
“那我該怎麼辦？”
方淺頓感無力，如果一切就這樣算了她不甘心。
陳晚風拿出一張紙巾擦去她的眼淚，手輕輕拍打她肩膀以示安撫，“假裝這件事沒有發生過，照常工作，該幹嘛幹嘛。”
“保存收集好那天的證據，暫時不要輕舉妄動。”
“目前你要做的是穩定好情緒，強大自身，不要再去反複想那天，更不要想著夏暮雲和劉泓會幫你，把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隻有自己才是自己的靠山，一切會有轉機的。”
方淺怔愣望著陳晚風，從未想過會是陳晚風開導跟她說這些，忍不住眼眶酸澀。
“姐，謝謝你！”
這一聲感謝飽含歉意。
方淺知道夏暮雲一直視陳晚風為競爭對手，常常在她耳邊說起陳晚風進公司時間短卻能拿到那麼多項目，還有不少關於陳晚風的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