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君兒特意選了一家相對偏遠僻靜生意清淡的醫館去坐診。一來,如若她做不好,也不會讓人抓住她把柄,畢竟本來生意就清淡。而來,如若她做好了,不失為欲揚先抑讓人刮目相看的好機會。
唉,開醫館,沒有她想象中那麼容易啊。說到底,她也隻是個十五歲的小姑娘而已。
林君兒正襟危坐多半個月了都無人問津,便是鄰居們有個頭疼腦熱的,到了醫館門口,一看坐診的大夫是個修奧姑娘,也都匆匆忙忙走開。連對門小孩都過來問她:“姐姐,你是大夫嗎?”
林君兒彎彎嘴巴笑說:“是呀,你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嗎?”
小孩使勁搖頭,眨著眼睛認真說:“那為什麼沒有病人來找姐姐看病呀?”
林君兒為難:“……這個嘛……可能近日大家都很健康吧…”
翌日,仍舊門可羅雀。倒是對門小屁孩又來找她玩,指指這個藥格子,指指那個藥格子,問東問西。正在百無聊賴之際,門口進來個人。
來人大概三十歲的中年男子,衣服料子看起來倒也不錯,就是穿在他身上說不出哪裏怪異,束手束腳的,像是穿錯了別人的衣裳。男子進來後四下打量一圈,瞧見林君兒後趕緊幾步走過來問她:“小姑娘,你可是這醫館的大夫?”
林君兒又緊張又驚喜,等了半個多月了,終於來了個正兒八經的病人,忙著答道:“是的,我是這裏的大夫。請問是你要看病嗎?”
那男子隻點點頭應道:“是,是我。我這兩日覺得不太舒坦,請大夫看看。”
林君兒見他麵色紅潤,講話也中氣十足,一時半會兒倒是看不出哪裏有什麼毛病。
央他坐下後,先行把脈。仔仔細細把了脈,伸舌頭,翻了眼睛,卻是沒有查出此人哪裏不對勁,疑惑即問:“你哪裏不舒服,跟我詳細講講。”
男子臉上閃過一絲無措,轉轉眼珠,結結巴巴:“啊,我,我,頭痛,還有,身上,身上也痛。全,全身都痛。”
林君兒甚是詫異,拿出小棒槌輕輕在男子腦袋上敲來敲去,又問道:“請問我敲的地方,哪裏痛,是怎麼個疼法兒?”
男子似是不知如何作答,又皺眉又擠眼,便急了:“你,你是大夫。怎麼反過來問我問題,我要知道還要來這裏看大夫作甚?”
林君兒收回小棒槌,對他仔細上下掃量一番,心中突然有一絲了然:“你身體沒有問題,來醫館是和用意?”
男子嘴巴張了張又合上,卻仍是嘴硬道:“我沒病為什麼要來找大夫?你,你給我開藥就是。”
林君兒站起身,正色道:“你回去跟你家主子說,有什麼問題直接來找我。不必在這裝病來幹擾我。”
那男子一臉訕訕,扯扯衣襟裝作不知:“我聽不懂,姑娘在講什麼。既然你看不出我的病,我去別家醫館尋大夫就是了。”說罷,轉身撒腿就往外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