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是被困畫中,需要應付畫中殺機。
姚姝和她的手下是困人入畫之人,是為控畫之人,是製造殺機之人。
殺機有多種,水墨自帶的劇毒,水墨凝做的殺招。
前者,林墨不用防備,他身上有防毒的法寶,有避毒的丹藥。
後者,林墨也要心對之,否則一花一葉也能斷他性命。
林墨之所以難殺,在於他身上的法寶、丹藥之類眾多,且他從不吝嗇使用,就像煊卓寶貝的未寒寶珠,他就能毫不猶豫的將之崩碎。
隻是林墨終是一人,又隻有煉氣五層修為,法寶、丹藥再多,再舍得用,終有自身竭力之時。
最簡單的,就如精神,長時間的處在防備周圍一切的情況,是人就會累。
再者,既是禁忌之術,自有它的厲害之處,林墨憑他一人與此術對抗,能活得這般長的時間,已是明他的厲害。
何況……林墨還在此術之中反殺了姚姝的八個手下。
“可惜你最終還是要死了,隻要我們破開你這個烏龜殼,你不可能還有活路!不過……”姚姝微笑道:“你能有這麼多的丹藥法寶,身份不可能普通,若是你老實交代,再束手就擒,我可以饒你一條性命。”
林墨的“烏龜殼”是一枚玉佩中激出來的頑石,護他周身五尺,神鬼莫進。
但頑石雖固,卻是無根之萍,總有其內玄妙耗盡的時候。
這一幕,已然不遠,因為頑石所護範圍在縮,也因為玉佩之上已有裂紋出現。
而其中,林墨臉色蒼白,頹然癱坐,顯然力竭。
姚姝的話,林墨有所聞,他無力抬頭,無力笑道:“想知道我的身份?也不是不可以,你先告知我,你的真實身份,我就告訴你。”
姚姝搖頭笑道:“林墨,你這就毫無誠意了。”
林墨無力輕笑:“誠意是為何物?你誠我亦誠,可你不誠,為何又要我誠?”
姚姝譏諷一笑,道:“此時此刻,你有何資格要我先誠?”
林墨輕歎:“是啊!此時此刻,我是沒有資格……唉!驍勇啊驍勇,你的屍骨,我怕是沒有辦法為你拾回了……”
這不是林墨要死了,是他要用預留手段離開此地了,也就是出得安樂城,去到墨筠老祖所在的外邊。
但出去了就進不來了,幸好就在這時,林墨若有所感,再抬頭,抬來看向了斜上方的高空,微微一怔,微微一笑。
姚姝主持這式禁忌之術,也有所感,斜抬看去,微微一愣,微微一怒。
那處有一人,一個縮的白骨人,他是驍勇,他砸過來了。
“沒用的廢物,連個死人都攔不住。”姚姝不曉骨人是驍勇,揮手命令:“轟碎他!”
有人得令,不存怠慢,法訣一掐,殺機祭出。
是水墨相繪,繪出一行白鷺上那青。
白鷺沒把驍勇當作青,它們把他當成途中一縷炊煙,飛過就行,轟碎即可。
“轟!”
“轟轟轟!”
的確碎了,卻非驍勇碎了,是白鷺碎了,碎做了一陣水墨雨,嘩啦落下。
姚姝神情一凝,正而視之,驚語命之:“殺了他!”
她的手下得令,再度出手,全數出手。
瞬息間,風起雲湧,潑墨為畫。
瞬息間,驍勇感覺萬物入眼,萬物襲來。
而後他眉頭一挑,而後……萬物襲至,墨彙如海。
林墨見著,無力的手無力緊捏。
姚姝的手下見著,彼此相視,知彼此也有鬆氣。
姚姝見著,搖頭搖頭:“這般明顯的禁忌之術,還傻乎乎的跳進來,死人就是死人,蠢笨無知。”
收回目光,姚姝看向林墨,道:“林墨,攪局的渣滓已死,我們繼續先前的問題,告訴我,你背後究竟有誰。”
林墨無力的微笑:“我背後有誰,你不知道,你背後有誰,我卻知道。”
姚姝往了深處想,秀眉大皺:“你知道我的來曆?”
林墨的微笑變做開心:“是啊!我知道,因為他就在你的後麵。”
“我後麵?莫非掌尊來了?”姚姝心頭一驚,趕忙轉頭,沒見所謂的掌尊,隻見色漸亮。
下意識的,姚姝抬眼望。
瞳孔縮,涼氣抽,姚姝倒退一步,身顫聲顫:“這……這不可能!”
她的手下也望去,倒抽涼氣的倒抽涼氣,倒退幾步的倒退幾步,更甚者被嚇得跌坐於地。
如海水墨起了漩渦,漩渦在擴大,墨海在變。
有一襲白影在這變化間顯得尤為突出,他便是那個骨人,他就是驍勇,他……在吞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