驍勇咧嘴笑道:“俺想活!”
煊卓鼻噴白氣:“好!我放你活路!”
驍勇搖頭道:“俺信不過你。”
煊卓深吸幾口氣,擠出微笑道:“那你如何才肯相信?”
驍勇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煊卓也懂,沉思片刻,道:“你看這樣如何?我離開這處地窖,你隻需將衍月石和石頭留下,我就讓骨語草放了你。”
這個主意完全出乎驍勇意料,更出乎他意料的是,完如此主意,煊卓轉身就離開了地窖。
驍勇這下是真的茫然,但茫然中,更有警惕。
“是想躲在地窖出口處偷襲?還是……想使其他的惡毒伎倆?”
驍勇警惕著,防備著,借這時間吃著靈丹、用著靈石的恢複著。
哪知沒見惡毒伎倆,沒見煊卓回來,當然,也沒見骨語草有什麼動作,就仿佛煊卓這是言出必行!
“不會呀!他不像是那種人啊!”
驍勇再度茫然,可又更為警惕。
然而警惕了一炷香的時間,一盞茶的時間……驍勇茫然變作了疑惑:“難不成……他使了某種看不見的手段?”
驍勇隨即搖頭:“不對!因為俺對危險的感知沒有感知到絲毫異樣!”
驍勇久想不通,不再去想。
而時間過去這麼久,驍勇身上的傷勢去了個七七八八,代價就是,他的靈丹和靈石耗去了七七八八。
驍勇驟然一驚,這等代價是不是太大了些?要知道晟嚴為他準備的靈丹和靈石就一樣有幾十數,加上一路上從劫道者手中所得,一樣上百數都得有!
而耗去其中的七七八八居然卻隻讓傷勢好了個七七八八,這……這有問題!
驍勇一個驚醒,再做打量,終於覺了問題的所在。
是骨語草!它變得更精神了,更鮮活了。
“它在吸收俺身上的藥力!”
這種吸收來得悄無聲息,來得毫無傷害,正是有此緣由,驍勇一直沒能感知出來。
此時既然已經覺,驍勇哪還能讓它吸收下去?收走取出的所有東西,轉而取出餘下不多的丹藥中的幾顆塞入嘴中。
隨後,驍勇心念一動,透明石頭散開一點,露出……僅僅露出一個針眼那麼大點,他又慌忙的封上!
因為他感到了危機!因為他感到了心悸!因為他見到準備從散開處一刀刺出的右手肉骨分離!
手骨還在,其上的血肉如塵如沙,簌簌掉落。
掉落在蔓延,哪怕做了封閉,它也在向上蔓延。
驍勇慌忙挽起袖子一看,手腕,手肘……其上的血肉一點一點,化塵化沙,離骨落下。
如此事情,不痛不癢,卻詭異至極!恐怖至極!
驍勇端是驚怕,也端是無措。
但隻去驚怕,隻曉無措,時間過去,一切可就遲了!
驍勇慌忙禦動靈力去阻止。
“嘭!“
不再簌簌,一炸而開,塵沙紛飛。
驍勇刀換一手,想斷臂阻止!
刀過去,手上血肉被震成了塵沙。
驍勇神識一卷,再吞靈丹。
靈丹入嘴,卻又從喉嚨出滾出。
驍勇再用神識!
頭一昏,眼一花,神識崩散。
驍勇露出苦笑,笑容牽動,簌簌的聲響自臉上響起。
聲響不止臉上有,肩上,胸口,腰上,腿上……全身上下,血肉還存的地方,就是這聲響響起的地方。
“這是要死了啊!”
話已然無聲,血肉已然全無,驍勇的意識也漸轉混沌。
“可惜娘親的百靈丹還沒送回去,可惜爹爹的期盼還沒有完成,可惜……嗬嗬!可惜……”
驍勇坐地耷拉,隻剩衣服包骨,隻剩滿身塵沙。
煊卓就在外邊盤膝坐著,他麵帶笑容,滿是得意,因為透明石頭還是完好,因為衍月石也沒被毀去。
“跟本公子鬥!哼!找死!”
煊卓起身撣灰,揮手打開地窖入口,抬步欲進。
煊卓臉色微變,因他欲進不得進!或者,他是不敢進!
地窖之中縈繞著一種無形無相卻又詭異恐怖的力量,這力量旁人覺不了,煊卓卻能瞧見,理由太過簡單,這是他掐訣催動骨語草釋放出來的。
這力量名為“奪骨”,能剝血碎肉,隻剩一骨,驍勇變成那副模樣,正是中了這等奪骨之力。
按照道理,煊卓是催動此力之人,當不受此力之威,就如同是他催動了赤岩玄雷,赤岩玄雷的爆炸威力就不會傷及他一樣。
可現在!他分明感到奪骨之力敢丟他肉!敢奪他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