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富生道:“齊夢燕你失態了!作為天龍組織頭號精英,當你說出這些話的時候,你已經忘記了本能。醒醒吧。”
齊夢燕道:“陳先生,要我怎樣做你才能放過趙龍?”
陳富生堅定地道:“不可能!”扭頭喊了一句:“來人,把齊夢燕給我拉下去!”
孫玉敏帶著兩個隊員上前,站在齊夢燕左右,試圖拉她的胳膊。齊夢燕抖擻了一下肩膀,突然做出了一個驚人的舉動:她竟然雙膝一軟,跪倒在地,將腦袋伏在地上。
我一下子驚住了!
淚水浸濕了地麵,齊夢燕抽泣道:“陳先生,求求您放了他。隻要您不傷害他不要他性命,我什麼都答應您。看在我跟您這麼長時間的份兒上,您網開一麵,網開一麵吧。我保證,保證--”
陳富生眉頭一皺:“夢燕兒你這是何苦呢?為了一個我們的敵人,你今天竟然--”
我的眼睛也禁不住有些濕潤,望著這個為我下跪的女孩兒,眾多的思慮湧上心頭。我會清晰地記得,曾經有兩個女孩兒,為了救我而長跪不起。一個是付聖冰,一個便是齊夢燕。
我嚐試著勸了句:“齊夢燕,我不需要你為我求情。你的下場將會和他一樣,你將受到法律的製裁。”
我本以為我這樣說,會讓齊夢燕有所收斂。但是她竟然不為所懾。仍然是跪在地上向陳富生求情:“陳先生,您饒了趙龍吧。”
陳富生或許是真的有些心軟了,低頭瞧了一眼齊夢燕:“死罪可免,但活罪難逃。你是知道的,我最討厭自己信任的人背叛我。我剛才曾經說過,作為對手,我尊敬他。但是既然你不想讓他死,我可以選擇讓他活著。但前提條件是,我會將付出的尊重收回。這意味著,他至少要成為一個殘廢!這已經是我做出的最大讓步了!”
聽到這番話,齊夢燕竟然有一絲感激,她從地上站了起來,眼睛裏綻放著欣慰的淚光:“謝謝陳先生,謝謝陳先生。他殘廢了,我養他。我養他一輩子。”
陳富生輕歎了一口氣:“你可真是個癡情種。”
我突然間覺得這二人的舉動顯得格外可笑,但卻又很可憐。
我衝陳富生反問道:“你說讓我變成殘廢,我就會變成殘廢?”轉而望向齊夢燕:“齊夢燕,你以為你這樣做,我會感激你?我告訴你,你錯了!你在我心裏,一直隻是一顆棋子而已。當然,對於陳富生,你也隻是一顆棋子,陳富生一直在利用你這顆棋子,將我的軍。而我一直將計就計,利用你反將他的軍。你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價值。你充其量,隻是我的一個敵人而已。”
齊夢燕的眼淚溢的更洶湧,她抬袖輕拭了一下,呆呆地望著我,輕蠕著嘴唇:“但是我愛你,這就足夠了!我可以為你去死!”
在我震撼的同時,齊夢燕突然像是閃電一般地伏下身子,從長筒靴處迅速掠了一把匕首,頃刻之間,一道光芒劃破長空,徑直地指向了陳富生的脖頸處。
速度之快,震驚全場。
眉姐見此情景,不由得著了急,衝齊夢燕喊道:“小齊你在幹什麼?你知不知道,你正拿凶器指著你的恩人!你的幹爹!”
齊夢燕的手在顫抖,腦袋拚命地搖晃著:“他,他對我有恩嗎?他憑什麼是我的恩人?我承認,我的家世是不清白,我的爺爺是漢奸,我的奶奶是日本人。所以我的父親,理所當然地成了為岡村做事的賭注。我十五歲開始被送到世界各個地方參加魔鬼式訓練,學習殺人技巧,學習恐怖手段。我雖然心裏有排斥,但是我的身份,又讓我不得不這樣做。我,我表麵上齊氏集團的掌上明珠,實際上,我隻是TL組織,是陳富生手裏的一個工具,一個替他殺人實現野心的一個工具!自從遇到了他,遇到了趙龍,我的思想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我覺得,人活著,不僅是為了權和錢。我內心深處,有正和邪的界定標準!一個跟日本人狼狽為奸,設計想要危害國家的恐怖頭目,他有什麼資格當我的恩人,當我的幹爹?”
聽到這番話,我更是震驚!我從來不知道,陳富生竟然是齊夢燕的幹爹!更不知道,齊夢燕的真實身世,竟然是這個樣子。
一時間,我的心情有些沉重。或許,齊夢燕這一番衝動的告白,恰恰能真實地映證她善良的內心;也恰恰挽救了她。
五六個人在眉姐的手勢之下,圍了過去,將齊夢燕圍在中央。
但齊夢燕手裏那把明晃晃的尖刀,卻直逼在陳富生脖頸處。齊夢燕瞪著陳富生威脅道:“把槍,拿開!”
陳富生麵不改色,神態鎮定:“你真的要為了這個叛徒,和我翻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