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黃師父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
像是一個四海為家的高人,闖蕩江湖,縱橫四海。
他就像是一個美麗的傳說,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也沒有人知道他的去處和歸宿。
黃老爺子一走,我的心裏還真不是滋味兒,但是我很快又融入到了緊張的訓練當中,對著恩師留下的筆記反複練習,受益匪淺。
當然,這之後,每天陪我練功的,就隻有由夢一個人了。
我練功的時候,由夢就站在一旁觀望,有的時候鼓鼓掌,有的時候幫我擦拭汗水。
累了,我們就沿著河灘走一走,迎著清涼的河風,談天說地,開懷大笑。
有的時候,由夢光著腳丫踩在河灘上,玩兒著踩沙遊戲,她像是一個沒長大的孩子了,輕盈地跳著,樂著,秀發飄揚,似是一位嫻熟的舞蹈演員在盡情地扭動著腰枝。
朝陽漸漸升起,映襯著她俏美可愛的容顏,腳下的河沙,發出一片片金色的光芒。
在這種情景之下,我回憶起了自己的童年。
而由夢,似乎演化成了我童年的異性玩伴,帶著純真,帶著頑皮。
在黃河灘上踩沙土,是我們兒時最喜歡玩的遊戲了。
也許是大城市裏出來的女孩很好奇,由夢從來沒玩過這種遊戲。她很開心地手舞足蹈,將褲腿高高挽起,露出了雪白的小腿和腳踝。白嫩的腳掌與腳下的泥灘發出‘叭嗒叭嗒’的清脆聲音,泥沙越來越軟,越來越濕,並且開始向外滲水。由夢也越來越高興,她一邊踩弄著一邊望著我,興奮地道:“太好玩兒了,真好玩兒呢,腳丫子真舒服!”
我隻是在一旁火上澆油地嚇唬她道:“由夢你別得意,小心漏下去。”
由夢噘著嘴巴道:“切,誰信啊,這都是沙土,怎麼能漏下去呢?”
我說:“你別不信,黃河的泥沙,我們管它叫陷泥,即使再幹的河灘,踩上一段時間也能踩出水來。越踩越軟,越踩越濕,底下全是水,你踩上兩個小時,泥沙能吞沒到你的腰部。”
由夢不信,瞪著我道:“見鬼!信你的才算是邪了。”
但是現實容不得她不信,半個小時之後,由夢的兩隻腳,已經深深地陷進了泥沙裏。
她終於相信了,黃河的泥沙,是可以‘吃’人的。
踩累了,由夢從泥沙中跋涉出來,兩隻漂亮的小腳上,盡是泥水,由夢這才意識到了不妙,埋怨道:“哎呀,這怎麼辦呀,把腳都弄髒了。”一邊說著一邊四處眺望,看有沒有能夠洗腳的水窩。
我笑道:“不髒不髒。黃河裏的泥沙不髒。”
由夢笑罵道:“黃河的泥沙不髒?趙龍啊趙龍,你在想什麼呢!”
我解釋道:“等你腳上的泥巴幹了,你的腳會比洗的還幹淨。黃河裏的泥巴和別的地方的泥巴不一樣,是沙質的。這種黃河細沙可以用來炒花生炒瓜子,炒豆子用。還可以給小孩當尿布。”
由夢瞪大了眼睛,像是在聽天文夜譚。“什麼?用沙子當尿布?瘋了吧?你忽悠小孩兒呢!不信。”
我笑道:“你還別不信。我就是從沙子裏長大的。”
由夢撲哧笑了:“趙龍你越說越離譜了,你要說你是玩兒沙子長大的我還信,但你怎麼會是從沙子長大的呢?”
我解釋道:“黃河裏的泥沙是大自然給黃河兒女帶來的一筆巨大財富。用沙土炒出來的幹貨特別香,用沙土炒出來的豆子也是遠近聞名。當然,沙土給我們帶來的最大貢獻,就是他充分發揮了尿布作用,從黃河邊兒上長起來的孩子,都是睡著用裝滿沙土的布袋長大的,將沙土放鍋裏炒一炒,然後縫到布袋裏,就成了一塊孩子安睡的寶地。既節省了買尿不濕的錢,又能治療和預防很多幼兒的常見病,比如說紅屁股,濕疹什麼的,穿沙土袋長大的孩子,從來不會出現這些症狀……”
由夢聽的一愣一愣的,待我說完,她半信半疑地追問道:“真的假的?我怎麼不太相信呢?”
我說:“你不信就回去問問你婆婆,或者是到網上查查,網上好像也有這方麵的記載。”
由夢一怔,脫口問道:“我婆婆?”
我笑道:“你現在是我女朋友,我媽不就是你婆婆嗎。”
由夢臉微微一紅,吐了口舌頭。
當由夢再次看自己的腳時,奇跡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