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又問:“現在是沒住一起。那你們,在北京,難道就……難道就沒……”母親試量了好幾次,還是沒能把後麵的話說出來,但她的表情已經告訴我,她問這些話已經是鼓了好大的勇氣了。
我剛想說話,母親又接著道:“龍兒啊,可能有些話媽不好說出口,但是也得提前囑咐囑咐你,你跟由夢平時都要注意著點兒,千萬別……別過火了……剛才我還跟你爸商量,該不該跟你說這些,但是為了你和由夢,媽不得不拉下這張老臉,龍兒,你明白就好。跟由夢在一塊的時候,千萬要注意……你知道陳二狗家的媳婦兒麗萍吧?她就是因為結婚前流過兩次產,後來不光生不了孩子了,還染上了一身婦科病。趙家的趙四兒,他媳婦兒也是,婚前流了一次產,結婚後也要不了孩子。這個,這個……媽就你這一個兒子,由夢這個兒媳婦也不錯,你們倆在一起的時候,能用點兒辦法就用點兒辦法,要不以後後悔也來不及了,知道不?”
我敢說,這是有史以來,我在父母麵前最尷尬的一次。
如果我麵前有一個老鼠洞,我也會毫不猶豫地鑽進去!
我甚至有些埋怨,母親怎麼能將這麼難以啟齒的事情說出來呢?
誰都能聽明白是什麼意思,母親是在暗示我,跟由夢親熱的時候要注意保險措施,以免婚前懷孕流產……
但是仔細想一想,我也能明白母親的一番良苦用心。
正所謂:天下父母心啊!
我羞的滿臉通紅,我雖然不是個非常保守封建的青年,但是對於這些事情挺敏感的,跟女孩子說話有的時候都臉紅。此時此刻,我卻沒有別的選擇,我隻能附和著母親的話連連點頭,但心裏卻在叫屈不止:我跟由夢才哪兒跟哪兒啊,不知道啥年啥月才能發展到那一步……
又好笑又尷尬,這便是我此時的真實感受。
話畢我徑直去由夢的房間找到了她,將母親的這番話宛轉地跟她說了一遍。
由夢聽後瞪大了眼睛,揚著下巴叫苦道:“有沒有搞錯,看來,我在你父母心裏的印象,早就破壞了!”
我道:“這有什麼破壞的?”
由夢噘著嘴巴道:“他們還以為,以為我們……”後麵的話沒說出來。
但其實她已經羞的紅的臉。
由夢這丫頭,表麵上看起來很外向很潑辣,實際上臉皮也挺薄的。
我最了解她了。
由夢嚼了一口口香糖,雙手扶在床上,仰望天花板,保持著沉默的姿勢。
我望著她的俏美模樣,忍不住產生了些許莫名的想法,我突然想,如果由夢果真是我女朋友該多好啊,此生有這麼漂亮、善良的一個紅顏知己為伴,夫複何求?
由夢雖然喜歡惡作劇,行事上潑辣了一些,但是麻辣的背後,隱藏著一顆善良的心靈。在與她共事的這段時間裏,我早已對她這個人了解的相當透徹。她算得上世界上難尋的女孩,論文論武論風采,沒有人能夠比擬。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我們之間似乎有一條不可逾越的鴻溝,而我卻無法越過去牽她的手。盡管我已經隱隱約約地感覺到了由夢對我的好感,但是卻一直保持著矜持的態度,似懂非懂,似是而非。
人生中最躊躇的事情莫過於此。
進,不能;退,也猶豫。
一瞬間我想到了很多,半天我才主動打破沉寂道:“由夢,你明天也跟我一起去黃河灘吧?”
說這話句實在是無中生有,沒話找話說。
由夢身子前傾了一下,眨巴著眼睛笑問道:“去黃河灘幹什麼,抓魚去?”
我道:“從明天開始,黃師父就要開始教我功夫了,你不想跟著學學?”
由夢搖晃著漂亮的小腦袋笑道:“那當然要去了,還用說嗎!本姑娘必須得去!”
我笑道:“你要是去了,我就是練的再累也不覺得累了。”
由夢追問:“為什麼?”
我壞壞地道:“男女搭配,練功不累嘛!”
由夢指著我的鼻尖笑罵道:“貧嘴大王!”
由夢手上的香氣浸的我心神不定,呼吸緊張,不知道是她身上天然體香,還是擦的化妝品味道。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我很喜歡這味道。
何嚐不希望,將這一種熟悉的香味據為己有,永遠將它留在自己的身邊。
但這隻是一種天真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