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瑟瑟下意識把手摸到相思斷命環處,緊咬牙根,在心裏狠狠念道:“在哪裏跌倒,就要在哪裏爬起來,否則,噩夢永遠隻會是噩夢。”
她收回手撫著自己隆起的肚子,沉沉呼吸。白若惜已死,這個心結隻有跟納蘭褚旭一起才能共同解開。更何況,他本是孩子的父親,這個時候的確需要他在旁。
翌日,香瑟瑟與藥奴一同到集上買些路上備用的東西,怕路上有什麼閃失,還有不少暗衛在附近跟著。
“夫人今天精神了許多。”在旁的藥奴輕聲道。這些日來,看見香瑟瑟都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昨晚做了噩夢後,卻像是闊然開朗了,實在奇怪。
“嗯。”香瑟瑟低眸看了看隆起的肚子,唇畔浮起淺淺的笑意,歡喜回應,“因為不用再杞人憂天。”
與其恐懼,不如前去。
想到此,心境闊然開朗,且今早醒來又收到納蘭褚旭的飛鴿傳書,此時此刻,她恨不得馬上見到他。
突然吹來一股詭異的冷風,街上的百姓慌忙逃竄,藥奴扶著香瑟瑟的手臂警惕流轉眼眸看去,隻見大街兩頭有兩批人馬來勢洶洶走來。
一群是黃衣,頭綁寫著“玉和堂”紅頭帶的男子;一群是穿著黑衣,頭箍“九寨堂”藍頭帶的男子。
兩方人馬痞氣十足,互相緊盯著對方,拳拳摩挲,意欲大幹一場,應該是門樓幫派的糾紛。
“我們先到一旁去。”香瑟瑟謹慎低念了聲,還沒來得及挪步,這敵視的兩方人馬就衝了過來。
“夫人!”藥奴急切喊了聲,被人流衝散了開去。
隱藏在暗處的護衛,紛紛現身,踏著兩邊的屋簷向被人群包圍的香瑟瑟趕去。
香瑟瑟越發覺得形勢不對,護著胎兒,騰空而起翻身落到屋簷上。
藥奴緊跟著追過去,突然幾根飛鏢“唰唰”飛來,她螺旋而起,翻跟鬥躲開,單膝跪落屋簷上,冷厲抬眸便看見一群黑衣人已將香瑟瑟重重包圍。幸好,蜈蚣暗衛九人已經來到了香瑟瑟身邊。
香瑟瑟緩慢掃看這些手握利刃的黑衣人,心頭那股消散的不安驟然凝聚,仿佛意識到,那個男人來了,裴定天這個惡魔來了。
九個蜈蚣人忽然不約而同從各自的袖中掏出一條肥美的蜈蚣來。
香瑟瑟心魂禁不住晃了晃,迫切噎住唾沫讓自己淡定下來,隨後便看見他們把手中的蜈蚣飛出。
蜈蚣吸附到黑衣人的身上,黑衣人“嗷嗷”慘叫幾聲,驟眼滿臉烏黑,睜眼唾沫而亡。
見狀,香瑟瑟再次咽了口唾沫,此情此景,隻能膜拜一下下。
大街上鬥毆的兩方人,忽然各自交換眼色,紛紛躍到屋頂上圍堵。
蜈蚣人散開去,收回各自的蜈蚣,身如黑煙獵殺圍上來的人。
藥奴旋即回到香瑟瑟身邊,慎重低念:“夫人,先行回別院。”
“嗯。”香瑟瑟輕作點頭,她扣指在唇畔吹了一聲響,繼而在蜈蚣人殺出來的一條血路,與藥奴先行撤離。
越過三條街道的屋頂,兩人才剛落到地麵上,就有一群黑衣人破門而出將二人重重包圍。
隨後,一個蕭冷的身影翻身落到黑衣人跟前,腳下生風揚起一片灰塵,橫目朝二人睨視而去,麥黃的臉縈繞煞氣。
香瑟瑟輕動指尖,盯著眼前的男人,竭力想壓住心中的惶恐,手卻還是忍不住顫抖。
“難得,還是第一次看見你畏懼我的樣子。”裴定天慢步向她走去,目光落到她隆起的肚子上,別有意味道,“因為它?”
香瑟瑟不由得怔了怔,旋即摸出兩根銀針向他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