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惜!”路崇煜驚恐呼喊一聲,再次撲跪在她身下,惶恐不安凝視著她,戰戰兢兢道,“你別這樣……你瘋了嗎?”
“我是瘋了,我已經被你們逼瘋了。”白若惜目無焦距狠戾盯著前方,咬牙切齒道,“你若是愛我,就替我把她的首級給我取來!”
路崇煜緊握拳頭,糾結擰緊眉頭,遲遲說不上話來:“可是……可是……”
“有什麼可是的?”白若惜低垂眼斂盯著他猶豫不決的目光,不以為然道,“你不是想要這天下嗎?這女人狐媚妖術厲害,隻要她一死,何愁這天下不亂!”
頓了會,她再把架在脖子上的匕首壓深一分。
看見觸目驚心的鮮血,路崇煜心急如焚喊道:“我答應你!我答應你!”
另一邊,香瑟瑟身懷六甲,行軍的速度比較慢些,正好遇上暴雨,隻得就地紮營。
藥奴端著安胎藥進營帳,見香瑟瑟還在地形分布圖,她把安胎藥擱在案幾上,直接奪過她手裏圖紙,並無說話。
香瑟瑟抬眸瞅了瞅藥奴威冷的臉,這藥奴不像桃兒碎碎不休,但隻要擺出這副嚇人的冷臉,她是知道乖乖收斂的,而且現在身懷六甲,她也不逞強,乖乖把安胎藥喝了。
“不好了!”聶雲霄突然衝進來,大喊一聲,“路崇煜突然領兵殺來了!”
“什麼?”香瑟瑟訝然吃驚。
藥奴忙過去攙扶著她。
聶雲霄迷惑搖搖頭,心急如焚解釋道:“我也不知曉為什麼,他突然就領兵殺來了,唐將軍說了,必須馬上撤離!”
因為簽訂了協議,對後防,大軍並沒有大多的警惕,又加上暴雨,大部分士兵都留在營帳之中,探子也沒有出去活動。
豈料路崇煜會背信棄義,選擇這個時機發兵進攻,以致潰不成軍。
唐貢帶人阻撓路崇煜的軍隊,派一部分人保護香瑟瑟等人撤退,血戰了整整兩天,兩萬多人馬潰敗成幾千人,滂沱大雨,血流成河。
最終香瑟瑟等人還是被路崇煜的兵馬給重重包圍了。
“籲……”身披盔甲蓑笠的路崇煜騎馬來到軍隊前邊,看向被雨水衝刷得狼狽的香瑟瑟,下意識緊了緊拽韁繩的手。
許久見被聶雲霄和藥奴左右攙扶的香瑟瑟一言不發,他揚聲問道:“為何不罵我?”
香瑟瑟輕冷低笑,並未說話,眼裏盡是輕蔑之色。
有些人,罵他,是對自己的褻瀆。
路崇煜苦笑不語,她罵他,或許他心裏會更好受些,可是他卻什麼都不說,卻讓他心中的罪惡感油然培增,不管什麼時候,這個女人都是最厲害的,尤其是她那副倔強的傲骨。
她身後的那群將士明明已經疲憊不堪,雙目卻依然炯炯有神,在滂沱的大雨中,眸色格外鋒利。她就是有這股,讓所有人在絕境中都依然不願意放棄的魅力。
沉默了許久,雨逐漸停了下來,路崇煜若有意味說道:“很久以前,我們曾立下約定,若是有一日兩軍對壘,便來個你我的生死對決。現在,是我先有負於你我的協議。我給你一個生死對決的機會。如何對決由你來定。”
沒有得到她的回應,卻見她在腰間摸出了一樣東西來,看不清楚。他騎馬走進些才知道那是一個銅板。
他迷惑皺了皺眉頭,試探問道:“什麼意思?”
香瑟瑟蒼白的唇輕彎,勾起一勒輕蔑的弧度,解釋道:“我拋這個銅板,銅板落地,正麵,放我們離開;反麵,任你處置。”
“……”聽到她這個方法,路崇煜微微一愣,險些沒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