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我來吧。”納蘭褚旭道了句,轉身走去。
兩座高牆之間,月把二人的身影拉得很長,安靜無聲,頗有幾分拘謹。
沉默許久,香瑟瑟輕聲問道:“你……在黑麵鬼裏可安插了人?”
納蘭褚旭側頭看她,理所當然回答:“以前是找不到行蹤,現在,自然不會錯過任何一個機會。”
香瑟瑟汗顏,趕緊回去清除內奸!
糾結了會,她再側頭瞥向他問:“白麵鬼呢?”
納蘭褚旭雙手負後闊然邁步,輕淡道:“一視同仁。”
“……”香瑟瑟沉默,言下之意是,除了已經被他收歸囊中的紅麵鬼,他的魔爪亦已經伸向了其他三鬼。還明張目膽地說出來,這幾個意思?
接下來又是一陣沉默,兩人各自沉思,又似乎什麼都沒想。
東籬跨過庭門便看見並肩走來的兩人,暗暗為主子高興,遲疑了會,快步迎上去。
“深夜入宮,有何要事?”納蘭褚旭沉聲問道。
聞言,東籬一下子接不上話來,他自認是有特許可隨時進宮的,以前再問話前,這住也沒有特意加上“深夜入宮”這四個字。
敢問,這問話別有意味嗎?打擾他們呢?罪大惡極?
噎了噎唾沫,東籬又不得不報:“陛下,太君請你過府一趟。”說著,他瞅了瞅納蘭褚旭瞬間陰沉的臉,便不再說話。
今天納蘭褚旭便下了命令,今夜有任何事都暫且不用稟報。但是,太君親自到他的府上,請求他請納蘭褚旭到王府一趟,而且要求不能耽擱,他隻好冒死前來了。
香瑟瑟下意識看了看納蘭褚旭陰沉的臉,迎著夜色,更添幾分駭然。他不是最在乎太君嗎?怎麼聽見太君傳話,臉色變得這麼可怕?
隱約感受到一股窒息的威懾,東籬噎了噎唾沫,輕聲道:“是……是虢國夫人病重……”
未等他說完,納蘭褚旭直接握住香瑟瑟的手腕,健步向前走去。
香瑟瑟踉蹌跟在他身邊,納悶問道:“誰是虢國夫人?”
沒有得到他的回應,隻見他臉色依舊陰冷,琢磨了會,她猜到虢國夫人是誰了。
太君願意為了她親自登門的,必定是旭王府的人。而旭王府中,跟納蘭褚旭有最直接關係且又讓他陰沉著臉色,唯有大夫人了。
香瑟瑟竭力甩開他的手,穩定腳步後,再回過身來,看向留在原地的東籬試探問道:“大夫人,她得什麼病呢?”
“跟你有什麼關係?”納蘭褚旭冷聲問道。
香瑟瑟側眸瞥向他,冷嗤道:“她是納蘭北峰的母親,這個理由足夠了嗎?”
納蘭褚旭冷著臉則過頭去,眼角餘光瞥向東籬,示意讓他回答。
“那個……那個……”東籬結巴許久,才擠出兩個字眼來,“病了……病重……”
他哪知道那大夫人得了什麼病,這事不歸他管呀。隻是聽聞那大夫人病得昏昏沉沉,還一直叨念著要見納蘭北峰和納蘭褚旭。
旭王府派人來求見過幾次,無一例外都被拒絕了。見這主子並不在意,他也就不熱心了。
香瑟瑟沒有說話,轉身便走。
“你去哪?”納蘭褚旭問了句,想要抓住她的手腕。
香瑟瑟伶俐躲開他的手,輕輕一躍,翻身到圍牆上,跳躍而去。
“瑟瑟!”納蘭褚旭急切喊了句,緊追過去。
東籬這才鬆了一口氣,想了想,謹慎起見,還是趕緊去探探那虢國夫人到底得了什麼病!
“瑟瑟!”納蘭褚旭翻身攔到她的前麵,抓住她的手腕,忍了悶氣,無奈道,“這皇宮眼線眾多,你別亂闖,我帶你出去。”
香瑟瑟瞅了瞅他略有幾分緊迫的樣子,像是怕被她無意間發現了什麼似的,定是心裏有鬼!
她慍悶甩開他的手,把手藏到身後,撚了衣袖,厭惡地擦了擦。
雖然她把手藏在身後了,但納蘭褚旭還是注意到她這個動作,這個讓他的情緒一下子掉到穀底的動作。她真的厭惡、排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