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瑟瑟緩慢鬆開緊握的拳頭,眸低的殺氣恰到好處地掩藏起來,冷聲道:“要與禽獸見麵,自然不能到人群中去。”
如果她躲到集市離去,那些有毒的蝴蝶跟著紛至遝來,將會引起一陣恐慌,那麼,“妖女”二字就成了她的代名詞,關於狸蝶族的預言將深入民心,她會瞬間掉落萬丈深淵不能自拔。
裴定天輕斂眸色,黯然叨念了聲:“你始終不懂我對你的心意。”
“我是人,又如何能知道禽獸的心意。”香瑟瑟理所當然回應。
從前看電視劇看新聞什麼的,也隻有看到那些“你不愛我就要拉你一塊死”的荒謬事情,然而,卻不曾想遠有比這些更恐怖的。
為了得到一個女人,他挖空心思屠沒她的家人,派人抓她將她囚禁。
得不到想要的結果,還要將她置於生死一線的境地,若不是她命大,豈止腹死胎中白了頭發,怕早已在輪回道徘徊了。
現今,還處心積慮養了一批毒蝴蝶,想方設法要她成為千古罪人,過街老鼠。
如此可怕的用心,說他是禽獸,也玷汙了禽獸。
裴定天眉頭緊蹙,動了動指頭,緩慢鬆開緊蹙的眉頭,輕抬眸,看向林中交疊的樹蔭,若有意味道:“當年潛伏在相府,發現你是狸蝶族的後人,是我都狼國的死敵,我暗自嚇了一跳。我曾無數次想殺了你,卻還是忍不住漸漸為你著迷,愛上你,想要不顧一切保護你。”
聞言,香瑟瑟直覺可笑,冷恨,沉默不語。
裴定天不顧她是否相信,緊接著說:“都狼國形勢有變,我不得不回去,擔心你是狸蝶族一事泄露出去,所以才派人屠了香家!他們根本不是你家人,跟你也沒有血緣關係,除了香凝玉,你也不在乎他們,不是嗎?”
香瑟瑟輕笑,反問道:“既然不顧一切隱藏我的身份,怎麼又把消息透露給懿貞太後,要將我至於萬劫不複的境地?”
裴定天理所當然回答:“那是因為我知道他們母子不和,而納蘭褚旭對你念念不忘!我不能讓他……”
“是你想借我離間他們,好趁機達到你的目的!”沒等他說話,香瑟瑟直截了當反駁。
停頓了會,他迫切上前兩步想要抓住她的手臂,香瑟瑟淩厲躲開冷冷瞥了他一眼,他沒有繼續逼近,沉沉呼吸揚手指著某處,凝視她的眸子迫切道:“我用連雀城換你在淩霜城冰雪殿等我,難道,還不足以看得出我對你的用心嗎?”
香瑟瑟輕蔑冷笑,不以為然道:“區區一座連雀城算什麼,像你這般野心勃勃的人,這城池送得出去,自然是謀劃好了能拿回來的。”
說著,她緊握手中的拳頭,淩厲的眸子縈繞怨毒的殺氣,一字一頓冷冷低念:“不要再用花言巧語掩飾你醜惡的用心,你手上沾滿的鮮血,抹不掉。香家的,阿洛的,我孩兒的,你都要償還!”
裴定天悵然輕歎一聲,收斂臉上憂急的情義,沉默了會,帶著幾分陰險的玩味道:“那麼,你趕到須翁城來,是打算用什麼手段對付我?”
現在都狼國的局勢,無論是他抑或懿貞太後都是騎虎難下,而須翁城是一個打破局勢的突破口。
他雖然早就知道裴禦瞻找了一個脾氣十分古怪的人回來管理這座城,這幾年來他也沒少派人來打探,可就是無法得知那個瘋子究竟是什麼來頭。
這次他決定親自前來探個究竟,卻沒想到遇到了香瑟瑟。
關於聶雲庭冊封她為皇後的事情,他早有耳聞,為此,也失眠了幾個晚上。雖然早就料到她會打須翁城的主意,但是,卻不曾想會在這個時候遇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