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瑟瑟靠在石壁處,喘著大氣抬起眼眸,看著越來越多蝴蝶聚集到亂石林裏,哭笑不得扯了扯嘴角。
這該死的香氣,真是天生的致命毒藥。
如無意外,倪坤的人馬追趕過來,也是算準了今天是十五,算準了這些蝴蝶能給他們指路。
聽見石林外頻頻傳來嘶鳴聲,她恨恨握緊拳頭,冷聲問道:“放箭的,也是倪坤的人?”
“淩霜城。”蜈蚣九人不約而同回答。
香瑟瑟濕潤的眼眶縈繞深冷的殺氣,緊握的雙拳青筋顯露,許久,她恨恨抹掉眼角的淚水,神情凜然邁前半步,一字一頓恨恨低念:“夜如晝,我香瑟瑟與你不共戴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停頓了會,她忽然厲聲吆喊:“蜈蚣聽令!”
立於石柱上的蜈蚣九人旋即落到她跟前,恭敬單膝跪下。
柳岩雙手負後立於最高的岩石上,微閉眼睛,嚴肅的臉添了幾分凝重,靜靜地呼吸,像是在感受空氣微妙的變化。
香瑟瑟沉沉呼吸,低下眼眸看向跪在地上的五人,試探問道:“此刻你們身上的毒可以對付多少人?”
“可殺出一條血路。”九人不約而同應聲。
香瑟瑟目無焦距睨向前方,冷冷吩咐:“擒賊先擒王,給我擒住倪坤,再拿下幾匹馬,直接殺到淩霜城的軍營去。”
她話音剛落,柳岩觸電般睜開雙眼,指尖殺氣盎然欲動。
“小黑!”下邊的香瑟瑟抬頭呼喊一聲,問道,“你認為可好?”
聞言,柳岩斂起凝重的神色,側頭向下看她,點頭應聲道:“自然是好的。”
抓住倪坤,帶著他殺向淩霜城的軍營,倪坤的部下一定會緊隨而至,到時候,倪坤的人以為她跟淩霜城是一夥的,淩霜城的人以為她跟倪坤一夥的,他們兩方打起來,她就可以漁翁得利。
他之所以有凝重的神色,並非因為此刻被重重包圍,而是嗅到了空氣中彌漫的一股熟悉的氣息。若香瑟瑟能帶著他們成功突圍往淩霜城軍營那邊去,比起呆在這裏,他倒是安心些。
香瑟瑟深呼吸,鄭重宣喊:“行動。”
亂石林外,戰王倪坤親自帶人叫陣,他一揚手,身後的人便揚聲吆喝:“香瑟瑟,主動投降,饒你一命,否則……”
話音未落,突然見一席黑影襲來,吆喊的人頓時把話噎回去,險些沒有咬到自己的舌頭。
各處馬匹掀起一陣騷動,“籲!”倪坤穩住坐下的馬,旋即揚起手中的大刀,淩厲吆喝:“放箭!”
士兵還沒來得及張弓,已看見倪坤被人迎頭撒了粉末,驚魂未定,唰唰的幾人落馬。
“駕!”其中一個蜈蚣人趁倪坤躲避藥粉之際,以閃電速度迅速扣住他的喉嚨繼而封住他的穴道,劫持動彈不得倪坤調轉馬頭,仿佛前無阻物,衝出重圍。
後麵的士兵看見自己的主子被人劫持了,狂馬奔來,隻好倉皇躲避,一下子弄得人仰馬翻,場麵糟亂成一團。
香瑟瑟隨後淩空踏步而來,落到其中一馬背上,順著衝開的路策馬追去,剩下的幾個蜈蚣人緊跟策馬追上。
“王爺!王爺!追!”
戰王的人馬迅速整合追趕上去。
“駕!駕!”
繞過彎曲延綿的山坡小路,忽然瞧見前方一列排開的是個黑衣人,劫持著倪坤的人猛然勒住韁繩。
“籲!”隨後跟上的香瑟瑟使勁勒住韁繩,穩住坐下的馬,後麵跟上的人跟著停下來。
放眼看去,隻見那行跡詭異的十人也是身著黑衣,下半臉罩著黑紗,在那繚繞的黑紗下,隱隱約約看到他們臉上黑色的須頭,是蜈蚣的頭!
香瑟瑟心中暗驚,下意識側頭看了眼自己身後的蜈蚣人,柳岩的人臉上的蜈蚣都紋在左臉,而不遠處山頭的那些人臉上黑紗下隱約可見的蜈蚣則是紋在右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