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的事?”納蘭褚旭迫切問道。
小衛遲愣回答:“消息前幾日從南都傳來了,臣以為你早就知道了。”
“前幾日……”納蘭褚旭喃喃叨念了聲,腦海忽然回想離開南都前小公爺那手舞足蹈的緊張模樣,當時候,他要彙報的是這件事?
那時候被爆炸聲弄得暫時失聰,壓根什麼都聽不見,看見探子傳來的紙條說“慕容憶被捕,夜如晝要求與他見麵”,他便迫不及待往義扈趕路。
在路上是他也有疑惑,慕容憶被捕,小公爺不應該有那著急的神情,但想到義扈的局勢,他隻好放下了心中疑慮,竟沒想到還有這事。
“豈有此理!”納蘭褚旭咬牙恨恨捶到桌麵上。
小衛不由得怔了怔,低眸瞄了眼瞬間出現幾道裂縫的桌麵,輕噎唾沫試探問道:“那現在怎麼辦?”
“暫且靜觀其變。”納蘭褚旭微閉眼睛應了聲。
他並不擔心那人兒有性命危險,隻是擔心那些人惹惱了她,她又做出什麼不要命的瘋狂事情來。
關於闖箭陣的事情,當時還身處義扈的他也是後來才知道,盡管她平安無事,心中是一陣後怕。
因這事他也訓斥了小公爺一頓,那家夥不僅沒有給他攔住她竟然還幫忙起哄,若不是他有點能耐,他定碎了他。
許久,納蘭褚旭睜開鋒利的銳眸,沉聲道:“先處理這裏的事情。”
至於那人兒的事,隻能等她把事情鬧大了,再收拾。
有黑麵鬼助她,暫且不會有什麼危險。
想到這裏,納蘭褚旭忽地冷笑自嘲。對,此刻她身邊已經有了黑麵鬼柳岩,何須自己憂心忡忡?
可是……還是控製不住自己去想她。
義扈城郊外十裏虞山處的營帳裏,“咳咳……”夜如晝虛咳幾聲,握著戰報的手有些微微顫抖,臉上的骨骼比上一次又凸顯了些。
“北峰怎麼還沒來消息……”他用帕子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黑血,凸顯的額頭深深皺起。
關於路崇煜要迎娶香瑟瑟的事情,他已經得到消息,隻是納蘭北峰沒有傳來香瑟瑟下一步的行動,他留在南都的人也沒有查到香瑟瑟為自己解圍的消息。
“誰想打你的主意,都必須得死。”夜如晝恨恨握緊手中染血的帕子,狠厲的目光轉落桌上的文書,目光漸變溫柔,他放下手中的帕子,枯瘦如藤的指尖輕點在這些文書上邊,吆喝了聲,“邵冶!”
不一會兒,跑進來一個長相黑實的男子,他立侍在前,等待命令,眼角餘光掃到帕子上的黑血,心不由得揪緊,卻也不敢說話。
夜如晝輕輕把文件推前,鄭重吩咐:“記住我的吩咐,隻要我一死,就把這些東西交給瑟瑟,你們必須像忠於我一樣,效忠於她。”
“少城主……”邵冶哽咽低念了聲,最後把話噎在了喉嚨裏,昂首挺胸點點頭,信誓旦旦應聲道,“是!邵冶一定謹遵少城主的吩咐。”
“記住了……咳咳……”夜如晝掩唇難受咳了幾聲,側頭看向剛才的戰報,憂心忡忡自言自語叨念,“時間不多了,必須加緊速度,必須加緊速度……咳咳……”
“報!”
外邊突然傳來吆喝聲。
邵冶看了眼夜如晝的眼色,再向外揚聲道:“進來!”
“是。”外邊的士兵應了聲,挽起帷簾快步走進營長來彙報,“少城主,一個自稱納蘭大少爺的人來了。”
聞言,夜如晝眸色驟變狠辣,瘀黑的唇畔浮起陰寒的冷笑,詭秘笑道:“大魚要上鉤了。”念罷,恨手一握,手中的戰報被握成了粉碎,紛揚落下,冷冷道,“請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