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雲霄冷冷低笑,見匍匐在地上的香瑟瑟意欲爬起來,他睨視過去,眼角餘光瞅向盤旋在半空的食人鳥,冷聲警告:“勸你最好不要動,若是驚動了它們,你必然死無全屍。”
“你想怎樣?”香瑟瑟對上他的鋒芒不悅責問。
“我想怎樣?”聶雲霄輕嗤冷笑,指尖勾住琴弦輕輕一彈,盤旋在半空的食人鳥忽然騷動叫喊卻沒有直撲下來,但趴在地上的兩人已經嚇出了一身冷汗。
看見二人怔了一怔,聶雲霄心裏涼快,把目光定格在香瑟瑟身上,冷冷低笑道:“口口聲聲說要降我為奴,助聶雲庭登上皇位,本太子還以為你有多大的能耐,不也還是被你不屑一顧的鳥囚困於此。”
聶雲庭伏在地上竭力穩住氣息,今天突然收到聶雲霄的密函,說他與香瑟瑟到千葉林商量要事,邀請他一同到來,而且隻能一人前往。
他頓覺不妙,先到相府詢問,聽桃兒說今天一早香瑟瑟就獨自出門了,不知道去哪了。擔心香瑟瑟的安危,他沒有把這件事透露給其他人,雖然知道是計,但還是來了。
沒想到,剛到這不久,體內的毒就發作了。
香瑟瑟不以為然冷嗤一聲,戲謔道:“像你這樣,離開了鳥就無法生存的人,你認為,自己有資格當太子,有能力管理這天下嗎?”
當日在聶雲霄的舊居毒毀花草,就是想試探一下聶雲霄對他所養的花草鳥木的鍾愛程度,如她所想,在看見花草被焚毀的那一刻,他幾乎是瘋了似的咆哮。
他眼裏不是怒不是怨,而是痛心惶恐,仿佛受到傷害的是他最親最親的人。
所以,她選擇用這個辦法擊潰他,隻是結果比她預料的還要激烈。
“你閉嘴!”聶雲霄忽然失了理智咆哮一聲,雙目猩紅卻沒有焦距盯著前方,淩厲反駁,“你以為趕跑徐雲平就奈何得了我?徐雲平算什麼?他隻不過是我撿回來的一條狗罷了!人都是不可信!我從來不相信任何人!隻有它們對我忠心耿耿!隻有它們不嫌棄我支持我輔助我!你們卻把它們殘忍害死了!”
聶雲庭雖提不上聲來,但還是忍不住在心裏嘀咕一聲:“香瑟瑟,找死的話能省即省,沒看見他現在是瘋了嗎?”
他也沒想到啊,這聶雲霄竟會因為京都之內的鳥遭到屠殺而失去理智,活像個瘋子。
聶雲霄忽然陰沉著臉,盯著香瑟瑟,完全沒了理智,瘋狂撥弄琴弦,竭斯底裏咆哮:“你以為這樣就得逞了嗎?我把你們統統殺了,看還有誰阻撓我登上皇位!血債血償!血債血償!我要你們統統給它們陪葬!”
聶雲庭不由得怔了怔,可已經沒有了逃跑的力氣,他把臉伏在手肘處,側頭看她,喃喃念道:“還記得上一次……你的香氣……香氣……它們害怕……”
香瑟瑟緊蹙眉心不語,自從在羅湖山重傷後,她不僅白了頭發,沒了生育能力,而且,連那與生俱來的香氣也沒有了。
盤旋在半空中的鳥一下子騷動起來,瞬間彙成旋渦式的暴風衝二人席卷而來。
香瑟瑟眸色微斂,翔地而起,從群鳥稀薄的地方螺旋衝了出去,翩然落到樹冠上,眼看著群鳥緊追而來,她眸光一轉,直接向聶雲霄飛去。
看見目光凶冷的她衝自己撲來,聶雲霄訝然吃驚,本能抬起腿上的琴抵擋。
香瑟瑟詭秘低笑,擦過他身邊的時候,快手奪過他的琴,旋身回落地上,抱琴單膝跪落地上。
還作抵擋姿勢的聶雲霄側頭看抱琴的她,收回手,冷哼一聲道:“你以為奪了本太子的琴,就能脫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