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瑟瑟橫手撚著飛鏢緩緩在黑白分明的淩厲眸子前劃過,稍稍把飛鏢一提,定格在右眼那淩厲氣息交彙處,一字一頓冷冷道:“夫人曾送我兩件禮物,現在我還你一件大的,希望你能在地獄裏好好感恩。”
“放肆!拿下她!”采信厲聲吆喝。
穹戈夫人旋即揚起手來。
淩虛和段修暫且不敢輕舉妄動。
采信擰緊眉頭心急如焚低念:“夫人,這女人太張狂了……”穹戈夫人冷了她一眼,她忙低下頭去。
穹戈夫人對上香瑟瑟的鋒芒,輕嗤,陰柔冷笑道:“那本宮就拭目以待。賭一局如何,壽宴當日,你若不能將本宮挫敗,終身為奴,替本宮效命。”
香瑟瑟隨後從橫梁上飛下來,旋身回落到靠近門口的地方,眸光輕抬,正好見有鳥兒從窗外飛過,她詭秘低笑,再把目光落到穹戈夫人身上戲謔笑道:“夫人果然大氣。”說罷,拂袖揚長而去。
采信看了看她離去的身影,再低眸看穹戈夫人,迫切問道:“夫人,她自投羅網,就這麼讓她走了嗎?”
自從七星閣一事後,穹戈夫人額頭上的烏龜不但洗不掉而且還讓她頭痛欲裂,淩虛和段修曾多次試圖去擄劫香瑟瑟,想逼迫她交出解藥和去掉那烏龜。但是,因為她的身邊埋伏了不少高手,所以,幾番前往都未能得手。
“她早晚會落到本宮手裏。”穹戈夫人恨恨低念,她又何嚐不想直接逮住她接觸這日日頭痛的煎熬,但是,想著這個香瑟瑟敢明張目膽進來,肯定是有後招的。
微閉眼睛沉默了會,穹戈夫人擺擺手,輕聲道:“傳令下去,今天的計劃取消。”
“這……”采信停頓了會,輕斂眸色沉默不語。
從茜禹宮出來,采信神色詭秘來到禦花園的偏僻的角落處,不一會兒,聶雲庭就來了。
“王爺,夫人她的確另有打算。”采信輕皺眉頭道,繼而將剛才茜禹宮發生的事情一字不落轉告給他。
她雖然由穹戈夫人撫養長大,但是,深知這個男人才自己未來的主宰,必須忠誠於他勝過穹戈夫人。
最後,她補充一句:“就因為那個女人的話,夫人取消了接下來的行動。”
聶雲庭沉沉點頭,琢磨了會,擺擺手道:“行了,你先行回去。”
采信輕蹙眉心,遲疑了會,試探問道:“那……王爺您的行動……”
“自然也取消。”聶雲庭沉聲。
“是。”采信鬆了一口氣,這才安心退下。因為他一旦采取今天的計劃,恐怕就正式與穹戈夫人宣戰為敵了,這是她最不希望看到的。
“哎……”聶雲庭忽然把她喊住。
采信忙止住腳步,回過身來恭敬笑問:“王爺還有什麼吩咐?”
聶雲庭雙手負後,鄭重提醒:“她叫香瑟瑟,不叫那個女人。”
采信微咬下唇,暗地扯了扯衣袖,強壓著心中的不滿,點頭應聲:“是。”便退下。
待采信遠去好一陣後,聶雲庭忽地揚起嘴角,歡喜笑道:“出來吧。”
不一會兒,躲在牆後的香瑟瑟探眸出來,流轉眼眸掃視,然後才大大方方從牆後走出來。
聶雲庭還沒見過她這麼淘氣的一麵,心頭忽然像流進了一泓蜜,很快忘了她今日與納蘭褚旭相偎熟睡的畫麵。
“鬼鬼祟祟躲起來偷聽,是想看看本王是否領你的情嗎?”聶雲庭戲謔笑問。
“領我的情?”香瑟瑟納悶低念。
聶雲庭輕作點頭,理所當然道:“你特意跑去茜禹宮說那番話,無非就是讓穹戈夫人打消算計我的念頭,讓我與她不至於徹底撕破臉皮。瑟瑟,謝謝你。”
香瑟瑟輕扯嘴角無奈低笑,是這樣理解的嗎?
事實上,當聶雲庭在馬車上告訴她關於穹戈夫人的陰謀後,看他的神情,她就猜得出來他是決定在穹戈夫人出手的時候與她翻臉,並準備了計謀反擊。
她提醒穹戈夫人當然並非為了阻止他們翻臉,換句話說,他們翻不翻臉與她香瑟瑟何幹?
隻不過她今天要辦一件事,如果這對如狼似虎的母子真的在今天撕逼,勢必會影響到她的計劃,所以她才動動嘴皮子讓他們哪裏涼快那裏去。
聶雲庭凝視著她的眸子,懇切問道:“你心裏,是有我的?否則,你不會選擇我。”
香瑟瑟“嗬嗬”兩聲,默默轉身離開,在心裏道:“放心,我會用殘忍的結果,提醒你,必須記住別人說過的話。”
聶雲庭凝視著她遠去的倩影沒有追上去,他當然清楚她這麼做並非為了他,而是另有目地,隻是,心裏有一個小小的期望,希望有一日成真。
想著她留給穹戈夫人的挑釁,他又不由得皺了眉頭,這女人昨晚還說今天看什麼好戲,她究竟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