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雲庭不由得微訝,竟沒想到短短時日不見,她還學會輕功了。
香瑟瑟納悶擰緊眉頭,撓了撓頭,目光懵惺站起來,轉過身,展臂揚長而去。
“哎……”聶雲庭險些沒反應過來,再一看的時候,發現納蘭褚旭和慕容憶也沒了蹤影。
待到無人處,納蘭褚旭才止住腳步,扭頭看向一直尾隨在後的慕容憶,他回過身來,冷眼看他,沒有說話。
慕容憶上下打量著他,隻見他目光深凜看不見底,輪廓分明卻透著琢磨不透的陰森氣息,一如他身上的墨綠衣裳,似明又暗,難辨透徹。
許久,慕容憶雙手覆在身前拜了拜,帶笑道:“久仰鬼皇大名,不知在下有沒有榮幸與你一較高下?”
“如何一較高下?”納蘭褚旭低冷問道。
慕容憶勾起一抹詭秘的笑容,若有意味道:“在下知道,你現在雖然貴為都狼國的國君,但是,實權卻掌握在懿貞太後太後手裏。你這次前來無非就是想拉攏蒼月國,助你穩固皇位。”
“所以……”納蘭褚旭冷冷道了兩個字,目光晦暗不明。
慕容憶深沉的眸底添了兩分挑釁的意味,沉聲道:“三日之內,看誰能揪出對方更多的眼線。”
“嗯。”納蘭褚旭應了聲,沒有再說話。
慕容憶總覺他這聲回應有些怪異,但沒有繼續琢磨,拂袖轉身離開。
茜禹宮
采信急急走進屋裏彙報:“夫人,不出你所料,睿王應該把您的話都轉告給香瑟瑟了。而且,他還封了瑜貴妃的穴道,讓她留在杜苑那邊,還往她身上掛了牌子,說是鬼皇將她罰在此處。因此,沒有人敢去救她。”
靠在榻上揉按著自己腦袋的穹戈夫人,輕嗤一聲,恨鐵不成鋼道:“這孩子,就是喜歡胡鬧,才會讓聶雲霄這樣的廢物騎在了頭上。”
遲疑了會,采信看了眼穹戈夫人頭上又添了的白發,試探問道:“那……是否要派人去解了瑜貴妃的穴道?”
穹戈夫人緩緩合上雙眼,容顏雖蒼老了許多,但淩厲分毫不減,若有意味道:“動她無用,本宮的計劃裏,從來就沒有她。”
“沒有她?”采信迷惑低念。
“本宮要的,不僅僅是讓納蘭褚旭跟香瑟瑟翻臉,還要庭兒跟她徹底為敵。”穹戈夫人緊閉眼睛念了句,歎息搖搖頭,責備低念,“閱女無數,竟然還敗在一個女人手裏,實在太讓本宮失望了。本宮絕對不能讓他的大好前途,毀在這個女人的手裏。”
“夫人的意思是……”采信遲遲不敢語。
穹戈夫人忽地勾起一抹陰冷的笑弧,提起手來捂著額上洗不掉的烏龜,緩慢睜開一雙惡毒的眸子,冷冷道:“本宮要香瑟瑟親手殺死太君那老不死,而且,要讓她以為是庭兒設的局。這樣一來,不管他再怎麼迷戀香瑟瑟,也隻能與她為敵。”
她稍微抬手往案幾上指去,采信忙給她倒了杯茶過來。
穹戈夫人輕劃杯蓋,輕輕吹開繚繞在茶麵的煙霧,冷笑道:“本宮就知道,這不成材的庭兒肯定將本宮的話轉告她,好讓她做好防備。這也是本宮的計謀之一。本宮要讓他提醒香瑟瑟的話,最終成為懸在她脖子上的一柄刀。”
采信輕斂眸色,
“嗬……”
忽然傳來一聲懶懶的嗬欠聲。
主仆二人一下子警惕起來,不一會兒,就看見身著紅衣但睡顏懵惺的香瑟瑟從屏風後走出來,二人頓時吃了一驚。
香瑟瑟旋即褪去懵惺的昏色,揚起一雙明亮而淩厲的眸子,戲謔道:“這樣算計你兒子,真的好嗎?”
“她怎麼會在這裏?”穹戈夫人幾乎是整個人驚奇,“哐當”一聲手中杯子落地,險些沒把自己也摔下去了。
“夫人!”采信慌忙扶穩穹戈夫人,繼而揚聲呼喚,“淩虛!段修!淩虛!段修!”
不一會兒,淩虛和段修便衝進屋子來,之間一抹妖紅翩然往橫梁上飛去,銀絲飄嬈,如仙如幻。
香瑟瑟繞著豎樁飛了一圈,單膝落到橫梁上,手枕著膝蓋傲視下去,勾起一抹戲謔的笑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