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兩街的百姓左右張望,目光在香瑟瑟和那瑜貴妃之間徘徊。
這淩厲的叱喝聲依然沒有留住那主仆二人的腳步,瑜貴妃恨恨拽著手中的帕子,睨向袁大人,不悅喝道:“袁大人,給本宮攔下這兩個目中無人的刁蠻女子!”
話音剛落,香瑟瑟頓時止住腳步,主仆二人停留之處,恰好是四條街道的分岔口。
袁大人被一個外國女子呼喝辦事,自然是不高興,但礙於她是貴客,且那主仆二人又似乎害怕了,他這才點點頭,正欲揮手,說時遲那時快,另外三個路口突然跑出四輛馬車來,四輛馬車交錯來到那主仆二人身邊,將她倆包圍起來。
街上眾人吃驚,紛紛仰長脖子探眸看去。
突然被四輛來勢洶洶的馬車包圍,桃兒嚇了一跳,下意識緊抱著香瑟瑟的手臂,警惕掃視過去。
“瑟瑟,隨二姐姐回家。”
話音剛落,香宜薛從黃色垂簾的馬車走下出來,兩步向前跳到地上。她正欲邁步,忽而聽見右邊青色垂簾的馬車裏傳來一個熟悉得讓她心絞痛的聲音。
“瑟瑟,太子殿下有請。”
香瑟瑟也是微微一愣,這聲音是……徐雲平。
不一會兒,身穿褐衫藍色背子的徐雲平從馬車上走下來。
香宜薛恍如隔世般看著從馬車上走下來的男人,卻隻見他的目光由始至終停留在香瑟瑟身上,甚至一分一秒也不曾往自己這邊看來。
接著,另外兩輛馬車的人也露臉了,一個是旭王府的納蘭傅玄,一個是穹戈夫人的貼身侍女采信,四人交彙的目光猶如刀光火影。
納蘭傅玄目光輕輕掃過其他三人,複雜地看了香瑟瑟兩眼,微笑道:“瑟瑟,太君她老人家想你了,你既然回來了,去看看她老人家吧。”
還站在馬車上的瑜貴妃沒聽見前邊的人在說什麼,她再次把目光落到袁大人身上,揚聲道:“袁大人,快將那二人帶過來!”
袁大人收回思緒,回頭看向她,若有意味道:“娘娘,前方的人非本官能招惹的,你請見諒。”
他雖然不知道那紅衣白發的女子是誰,但從馬車走下來的人卻是一個比一個厲害,單單穹戈夫人的貼身侍女采信,他都畏怯了,更何況還有其他人。
采信眼角餘光往迎接使節的隊伍瞧了一眼,再把目光落到香瑟瑟身上,冷笑道:“香六千金,今晚宮中有佳宴,我家主子邀請你一同出席。”
香宜薛顧不得與徐雲平的糾葛,冷了采信一眼,上前來握住香瑟瑟的皓腕,輕聲道:“瑟瑟,隨二姐姐回家。”
香瑟瑟沒有回應她,隻是下意識把被握住的手收了回去。
香宜薛微愣,既是尷尬又是著急。
香瑟瑟本還納悶這幾個人為何突然都攔截在此,聽見采信的話,才明白了原委,原是因為身後的貴客。
她莞爾淺笑,淡淡道:“抱歉,今天有事在身,恕瑟瑟辜負了幾位的美意。”
“敢問香六千金,有何要事?”采信冷聲問道。
香瑟瑟薄笑,沒有回應。
隨後傳來整齊的跑步聲音,眾人不約同順著腳步聲的方向看去,看見禁軍統領帶著侍衛往這邊小跑而來,錯開馬車將香瑟瑟主仆二人重重包圍。
香宜薛四人微訝。
禁軍統領來到香瑟瑟跟前,先後向納蘭傅玄等人寒暄了句,再把目光轉落桃兒身上,眼角餘光瞥向香瑟瑟冷聲責問:“你身邊的這個婢女,是否就是曾經侍候思洛公主,後來私逃出宮的宮婢桃兒?”
聞言,桃兒心下咯噔顫跳,抱著香瑟瑟手臂的力度重了些。
“是。”香瑟瑟微笑應聲。
禁軍統領直覺她這個笑容有些詭異,但礙於執行命令,旋即吆喝道:“將她帶走!”
“……”桃兒愕然抬眸。
“我隨她同去。”香瑟瑟淺笑道,放在腰前握著紅色油紙傘的手稍稍向下,下意識握住腰間的鈴鐺。
禁軍統領越發覺得她這個不著痕跡的笑容讓人莫名心底發寒,但皇帝有令,若她要跟著,便一同帶走。他隻好揚手吆喝:“將二人一並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