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隱呢?她到哪呢?”香瑟瑟試探問道。
桃兒忙坐到她身旁,摸了摸她的額頭,回答:“靈隱姑娘還昏迷著,留在冰雪殿。隻有桃兒在這守著。”
“我沒事,去給我弄些吃的來。”香瑟瑟微笑道。
“嗯。”桃兒歡喜點頭,笑道,“夫人你等會,桃兒去去就來。”
待桃兒離開後,香瑟瑟把手一摸,摸到了放在枕邊的冰肌玉骨笛,心尖輕顫,忽然聽到動靜,她輕蹙眉心試探問道:“誰?”
“是本座。”
聽見這個低沉的男聲,琢磨了會,是黑麵鬼柳岩。
“你怎麼來呢?”香瑟瑟試探問道。
柳岩仍站在窗邊的位置,若有意味道:“當然是來看看你這個大言不慚女人,你已經提前行使了權力,本座得看看這付出到底有沒有價值。”
香瑟瑟沉默,又是一個斤斤計較的人。
柳岩看了她許久,尤其是看著她的銀發和蒙眼的紗巾,試探問道:“他們想要天下,你呢?”
“報複。”香瑟瑟輕念了兩個字,臉上沒有任何情緒。
柳岩緊接著問:“本座利用自己的妻子做藥引,你不覺得惡心嗎?”
沉默了會,香瑟瑟不以為然說道:“得一鬼者能奪天下,指的肯定不僅僅是是你弄毒的能力。若你真心想以你妻子的肉身為藥引,那麼應該在取得冰魄之後才給她服毒,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給了別人可乘之機。然你來得如此匆忙,還以此為讓人駕馭你的台階,分明是情急而迫於無奈。你妻子,或許因你而死,但並非你本意。你取冰魄,大概隻為保住她的屍體以作念想。”
柳岩輕沉眸色,默然不語。
許久,沒有聽到動靜,香瑟瑟察覺他已經離去,不多會,桃兒端著食物來了,香瑟瑟聽見她連連打嗬欠,便讓她去歇息。
吃了點東西,覺得沒胃口,她又下意識把手摸到枕邊的冰肌玉骨笛上,聽聞再過幾日,那男人就要迎娶太子妃了。
明明不想難過,但還是會感到鬱結,像是安慰自己,他隻是昏迷了,這並非他的意願?
可又如何,兩人再見,也隻是陌路。
忽然嗅到一股濃烈的苦澀味道,似乎比那穿破的苦膽還要苦上百倍,她扭曲了臉容,忙捂住鼻子,這下聽見腳步聲,感覺有人來到了床前,那苦澀之味更加濃鬱難耐。
“把它喝了,本座告訴你,第二件事是什麼。”
又是柳岩的聲音。
香瑟瑟滿臉惡心緊蹙眉心,禁不住噎了一口唾沫,光嗅著已覺苦澀難忍,喝下去豈不把胃都吐了?
頓了會,她迷惑問道:“第二件事?”
柳岩沉解釋道:“你不是要當我的主子嗎?”
香瑟瑟遲疑了會,反問道:“可是,第一件事,我還沒完成。”
“喝,還是不喝?”柳岩沒有繼續說話,隻是不鹹不淡道。
香瑟瑟擰就眉頭糾結了會,想著自己不死也隻剩半條命,毒藥又如何?
她雙手接過藥碗,滲骨的苦澀味襲入鼻蕾,她眉頭緊擰,視死如歸把這苦藥一口氣飲盡。
“咳咳……”她伏在床邊使勁咳嗽,嘴裏仿佛含了十個苦膽,吞也不是吐也不是,難受至極。
柳岩冷眼看著她難受得扭曲的容顏,若有意味道:“第二件事,每天喝一碗這樣的藥,而且,這藥會一天比一天苦,每次喝完藥,半個時辰內不得吃或者喝任何東西。你可以放心,這藥雖然沒什麼裨益,但也無害。”
“……”香瑟瑟汗顏。
就是單純的折騰,對吧?
這些鬼門的人都是這麼任性,喜歡不按常理出牌嗎?
“如何?”柳岩冷聲問道。
香瑟瑟下意識狠狠抓緊被單,這點苦跟失去在乎的人相比,根本算不上什麼,她要那些人付出代價,最慘痛的代價!
許久,她的唇畔處忽然浮起一絲妖冶的笑意,回想之前的一切,突然發現這碗苦藥很滋味。
“好。”香瑟瑟鄭重點頭。
“還有七天時間,你若拿不到冰魄,本座會讓你七孔流血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