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打算幹什麼?”香瑟瑟輕聲問道,語氣很平淡,絲毫沒有好奇,反而像是敷衍的問。
聶雲庭也不在乎她的語氣,眸色微斂,勾起一抹詭秘的笑容道:“得四鬼者得天下,得一鬼者可奪江山。現在本皇子一無所有,聽聞黑麵鬼在淩霜城出沒,正打算碰個運氣,看能否抓隻小鬼回來收複大鬼。”
“淩霜城……”香瑟瑟輕輕低念了聲,沒有別樣情緒。
聶雲庭看了她許久,若有意味問道:“香瑟瑟,你助我奪位,我助你複仇,如何?”
香瑟瑟臉色不變,唇畔處浮起一絲淺淺的笑容,輕聲道:“你可知道,我要除的,首先是穹戈夫人,你的生母。”
“在她眼裏,我隻不過是她的扯線木偶罷了。”聶雲庭不以為然冷哼一聲,他將手中的木柴扔到火堆裏,站起來睨視屋外詭秘的夜色,狠握拳頭冷冷道,“我被一個女人控製了大半生,被一個男人打壓了大半生,未來的天空,必須由我自己主宰!”
“好,我與你合作。”香瑟瑟微笑應聲。
聶雲庭側頭看她,眸色暗冷,許久,才斂起眸底的愧色,勾起一抹笑容,慢步走過去單膝蹲到她跟前說:“聽說這黑麵鬼醫術了得,說不定,將他收服之後,你的眼睛和我身上的毒都能痊愈。”
香瑟瑟淺笑,無甚情緒變化,試探問道:“你有什麼把握拿下黑麵鬼?”
聶雲庭看了她兩眼,若有意味低念:“在四鬼間有一個不成文但必須遵守的規定。若有人遇上了其中一個組織並向他提出挑釁,這人能解決鬼門提出的三個難題,自然而然就成為他們的主人。而這三個難題必須要與他們息息相關。”
停頓了會,他再補充一句:“當然,若挑釁失敗,則要接受最殘酷的處罰,生不如死。”
“喔。”香瑟瑟平淡應了聲,沒有再說話。
趕了好幾天的路,霜雪開始融化,但越靠近淩霜城越是寒冷,而且氣氛也十分詭秘。行人多半匆匆而行,盡管白天也很少在大街上出沒,仿佛有什麼大事即將發生。
四人隨便找了間客棧住下來,聶雲庭忙讓店小二端了壺熱酒來,一連喝了幾碗酒,暖了身子後,他再轉向香瑟瑟問:“快到淩霜城,這四周遍布詭秘的氣息,你可有什麼好計策找到黑麵鬼?”
“找他作甚,不如讓他們找上門來,更方便。”香瑟瑟淡然說道。
聽見這話,三人不約而同好奇看著她,見她神情恬然,似乎胸中早有絕好的計謀。
聶雲庭興趣盎然問道:“有何妙計,可以讓大魚主動上鉤?”
“妙計一事進城之後再說吧。”香瑟瑟不緊不慢淡然笑道,“為免節外生枝,我們便以商人稱之。我為主,你們為仆。”
聶雲庭側目瞟了她一眼,先別說就她這白發蒼蒼雙目不明的人也敢作主,她難道沒發現,他聶雲庭更加像個威風凜凜的主子嗎?
隻是,她人多,且好男不與女鬥,他就認了,反正這一路上也沒少被她們指點。
“既然要引蛇出洞,那麼就要想一個好的噱頭。”聶雲庭指尖輕敲桌麵琢磨,詭秘笑道,“隻要我們一進城,就能引起別人注意的名號。”
香瑟瑟隨聲附和:“我們既然是為抓鬼而來,那便取個與地獄有關令人聞風喪膽的名號。”
三人看了看她嘴角那抹淺笑,知她已有了主意,滿目期待看著她。
許久,香瑟瑟輕聲低念:“那我就叫孟婆,稱鬼商。”
“……”三人汗顏,側目瞥向她——你確定這是聞風喪膽的名號?
香瑟瑟再憑著聲音的方向先後指向靈隱和聶雲庭說道:“你叫牛頭,你叫馬麵。”
“……”靈隱和聶雲庭無語沉默——你能再沒創意一點嗎?這些分明都隻是小鬼,好嗎?
“我不要做黑無常白無常!”桃兒連忙說道。
香瑟瑟輕作點頭,微笑道:“你叫油炸鬼。”
“嗬哈哈……”
看著桃兒那憋屈欲哭的模樣,靈隱和聶雲庭禁不住抖肩笑了出來,心想,這香瑟瑟腦袋裏的“聞風喪膽”究竟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