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負春秋是狸蝶族後人,而裴禦瞻又是都狼國的掌上明珠,注定是一場孽緣。
吻罷,負春秋喘了喘息,收回手轉身就走。
裴禦瞻忽然紅了眼圈,跌坐在地上哽咽斥喝:“負春秋,你這個懦夫!我恨你!我恨你!”
負春秋強忍著心中的痛,不再理會她,他把香瑟瑟帶到一旁,輕聲道:“這兩天我準備回去了,思來想去,有一件事必須告訴你。”
香瑟瑟下意識往裴禦瞻的方向瞅了一眼,再轉向負春秋試探問道:“什麼事?”
負春秋若有意味提醒:“那日,我到你們房中下藥,無意發現你們的香爐裏摻雜了離魂香。”
“離魂香?”香瑟瑟微訝,略帶幾分納悶問道,“什麼是離魂香?毒物?”
負春秋輕搖頭道:“它本身無毒,也無味。”
“那為何叫香?”香瑟瑟不以為然問道,這名字聽上去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若是喝了甘菊茶,那麼就能嗅到它的香氣,化作一種毒。”負春秋頓了頓略帶凝重低念,“一種可以讓人的情緒走到極端的毒。”
香瑟瑟輕蹙眉心,迷惑問道:“走到極端?”
負春秋輕作點頭,解釋道:“嗯,怒愈怒,喜愈喜,悲與悲,總而言之,就是擴大當前的情緒,到達一種連自己也無法控製的程度,之後做出什麼事情來都是無法預計的。”
香瑟瑟猛然想起納蘭褚旭這兩天的瘋狂,的確,事後,連他自己也覺恍惚。
她迫不及待問道:“可有解法?”
負春秋微笑答:“隻要不要讓他再嗅這香,再喝三副車前草,即可。”
香瑟瑟這才鬆了一口氣。
負春秋莞爾笑道:“如何,這一次,我倒是盡了義兄的責任了吧?”
香瑟瑟拱手作拜,感激道:“多謝義兄提醒。”遲疑了會,她眼角餘光看向仍坐在雪地裏的裴禦瞻,輕聲問,“你跟禦瞻……”
負春秋抬起手來示意讓她別說話,他暗暗瞅了一眼裴禦瞻,收回目光,沒有說話,直接轉身走去。
“站住!”裴禦瞻喝住他,迫切站起來責問,“都多少年了,你還放不下嗎?”
負春秋止了止腳步,下意識提起手輕碰臉上的麵具,沒有轉頭看她,沉聲道:“待我殺了你父皇,屠了裴氏一族,你若能放下,我定與你策馬揚鞭、遨遊四海。”說罷,展臂借助輕功揚長而去。
裴禦瞻噎住眼角的淚水,別過臉去,香瑟瑟才剛邁了半步,“不用管我。”裴禦瞻留下一句話便哭噎跑了。
香瑟瑟也顧不得她的情傷了,她現在隻擔心納蘭褚旭,擔心他體內的毒。
想著,她便迫不及待往四季閣跑去。
才剛到霞倚樓的回廊處,就看到正好從雷字號出來的納蘭褚旭,她直接跑上去撲入他懷中,緊緊抱住他。
麵對這突如其來的擁抱,納蘭褚旭險些沒有穩住腳跟,他忙抱緊這人兒,心急如焚問道:“瑟瑟,怎麼呢?”
他知道她想去找阿洛了,所以特意先行,可許久不見她,特意出來尋,可是她這樣撲入懷中,他不得不擔憂。
香瑟瑟抬起頭來微微一笑,提起手輕抹他俊俏的眉峰,指尖沿著他的輪廓落到他的唇角,淺笑問道:“最近可有喝柑橘茶?”
“為何這樣問?”納蘭褚旭抓住她的手反問道,繼而微斂眸色盯著她,她知道這是明顯的挑痘嗎?
“你答還是不答?”香瑟瑟略帶慍氣問道。
納蘭褚旭輕皺眉頭,回想了會,低眸看她反問道:“入宮赴宴那天喝的不正是柑橘茶嗎?”
香瑟瑟微微一愣,那日因為琢磨著裴禦瞻的用意,還沒來得及碰茶,就被“淮寅”騙過去了。
她再抬眸看著納蘭褚旭,也就是說當日他就中毒了,血洗危月樓,除了憤怒,怕還有藥物控製,然而,回想當時的場景,他隻是一言不發的把自己抱走。
他,是如何把體內那股洶湧的殺氣控製住的?
看著她若有所思的樣子,納蘭褚旭輕撫她的臉龐低沉問道:“瑟瑟,發生什麼事呢?”
香瑟瑟下意識掃看四周,湊到他耳邊輕聲道:“剛才負春秋來了,他告訴我,我們房間的香爐裏被人下了離魂香,若喝了柑橘茶,則會化作一種毒,極端催化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