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今晚納蘭明珠要藏技,眾人多少有些遺憾,能領略可與之匹配的人的風範,也是好的。
白若惜深深吸了一口氣,下意識往穹戈夫人那邊瞧了一眼,很快便進入了狀態,撫在琴弦上的纖纖玉指如柳隨風,琴神合一。
台下的人微閉眼睛十分愜意享受著曲中的意境,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聽懂了,抓著酒杯搖頭晃腦的。
太君甚是歡喜,側頭看了看神情輕淡的納蘭褚旭笑問:“旭兒,這曲不錯吧。”
“還行。”納蘭褚旭淡然敷衍了句,雖然他偶爾也弄弄笛,但也隻是為了它用並非嫻雅,因為他實在是不太懂得欣賞這些附儒風雅的琴曲。
納蘭明珠越聽越是心頭不暢,因為感覺到別人的琴藝的確比自己精妙,且又是跟蝶有關,更是恨得咬牙切齒。
忽然想起“宮鳴”曾說白若惜故意藏拙,她下意識瞥向白若惜,再側頭看了看右邊看上去不鹹不淡的玉麵,問道:“樂師,這曲可否能聽出什麼來?”
玉麵莞爾一笑道:“台上這位姑娘似乎太過緊張,琴藝還沒能達到最佳狀態。”
“……”納蘭明珠瞬間冷了他一眼,真心不知道他這句話是在損自己呢?還是在損白若惜。
“有蝴蝶!”
不知誰的一聲輕喊,眾人紛紛四下張望,旋即便看見黑夜中有不少蝴蝶翩翩而來,圍繞在白若惜四周。
“好!”
台下頓時一片激動的喝彩,但又不敢掌聲,生怕把蝴蝶給嚇跑了。
眾人又似乎有了默契似的,紛紛往香瑟瑟瞅了一眼,隻因她曾經與蝶一舞豔絕天下。
一曲罷,白若惜按下琴弦溫婉笑道:“若惜獻醜了。”
琴音雖停,但蝴蝶還是留戀不去,好一曲蝶戀花。
而在他們看來,蝶戀的花就是白若惜,她嬌美如花的容顏世間少有,且身穿一襲雪衣在燭火闌珊之處彈奏一曲蝶戀花,真真如海市蜃樓中可望而不可及的仙女,一顰一笑又豈止讓蝶流連,今晚的魁首非她莫屬。
聶雲庭甚是歡喜看向她,輕輕搖動手中的酒杯,給了她一個曖昧示意,便將杯中的酒飲盡。
得了聶雲庭欣喜的目光,白若惜心中暗喜,又下意識往穹戈夫人看去,今晚她最想要的是,是穹戈夫人的肯定。
雖然讚歎聲不斷,但眾人也未敢下定論,畢竟這裏論實質權勢,穹戈夫人最大。
“曲是好曲的,但是……”穹戈夫人說著忽然停了下來。
白若惜的心瞬間懸起,眾人聽到“但是”頓時好奇起來。
太君不悅向穹戈夫人瞅去,心想定然是這女人不喜自己,又知道自己喜歡白若惜,才故意為難。太君忙冷聲問道:“但是什麼?”
穹戈夫人往太君那瞧了一眼,下意識往台上看去,莞爾笑道:“這白姑娘的琴音已經是妙絕,為何要畫蛇添足,施藥把蝴蝶招來呢?”
白若惜心頭心顫,放在腿上的雙手下意識握緊,頓時覺得四麵八方的人用惡毒的目光瞧來。
“施藥?”眾人敏感地捕捉到這個詞,紛紛往白若惜看去,見她臉色有異。
這才知道原來蝴蝶紛至遝來,並非留戀琴音,而是被藥物所惑。
太君不可置信,盯著穹戈夫人冷聲責問:“你有什麼證據說若惜施藥呢?”
穹戈夫人冷冷低笑,理所當然說道:“太君年事已老,鼻子自然不靈光。你若不相信,即刻可以派人去驗驗這琴,或者這位姑娘的手。”
聶雲庭頓時一臉嫌棄冷了臉色,不再多看。
納蘭明珠跟著嗤之以鼻,心想這女人果然跟香瑟瑟是一路貨色。
不,還不如香瑟瑟,香瑟瑟那是擺明了邀請蝴蝶共舞,而白若惜則欺騙眾人她的琴音能引來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