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絮芳閣後,香瑟瑟琢磨著穹戈夫人剛才的神色,仿佛證明了自己的猜想。
這聶雲庭時刻警惕的穹戈夫人,因此,穹戈夫人並不知道世子爺是聶雲庭的人。
入夜,納蘭褚旭坐到床邊,正想脫鞋子,見書房那邊還燭火通明。
他走過去輕挽珠簾瞧了瞧,隻見那坐在書桌前的人兒,手裏雖拿著書本,眼皮卻拉下來,腦袋瓜還不時垂點。
他忽而淺笑,走過去輕拍她的臉溫聲道:“夜深了,先回去歇息。”
香瑟瑟聽到他的聲音,猛然打了一個激靈,頓時睡意全無,抬眸看了看他,又忙低頭去目無焦距盯著書本,淺笑道:“夫君你先歇息,我還想多看會書。”
說著,她又輕輕打了一個嗬欠。
納蘭褚旭看了看她明顯疲倦了的樣子,一手按下她的書本冷聲道:“明日再看。”
說著,直接把她抱了起來往房間轉去。
心想這個女人既不能考狀元,定然是又為了某個男人或者某個女人在這廢寢忘食,當然,他可以肯定,那個人絕對不是自己。
被他抱著的香瑟瑟,雙手揣在懷裏,也不靠著他。
納蘭褚旭把她抱落床上,隨手摘下她的發簪,輕聲問道:“洗漱過呢?”
香瑟瑟點點頭沒有說話,脫了鞋子,掀開被子睡到裏邊去。納蘭褚旭用掌風推滅了蠟燭,便也歇息。
睡在裏頭的香瑟瑟一動不動,隻是睜著眼睛,不知過了多久,才聽見睡在身旁的男人沉沉的鼾聲。
這回,她小心翼翼掀開被子爬起來,從箱子裏拿了被褥便到書房去了。
第二天,納蘭褚旭醒來沒看見香瑟瑟,摸著那位置也是涼的。
他皺了皺眉頭穿上鞋子走到書房,見那人兒又睡在軟榻上,頓時心感納悶,昨晚不明明把她抱回去了嗎?
相處這麼久,也沒發現這女人有離魂症呀。
他走過去坐到軟榻上輕輕拍打她的臉,熟睡的香瑟瑟慍悶拂開他的手。
許久,她心下輕怔觸電般睜開雙眸,看見坐在旁邊的納蘭褚旭,頓時緊皺眉頭。
本來打算在他醒來之前就還原的,竟然又是一覺睡到比他晚,都怪這個世界沒有鬧鍾!
“你怎麼跑到這睡呢?”納蘭褚旭納悶問道,看她的反應怪怪的,必有端倪。
香瑟瑟緊拽著蓋在身上的被子,琢磨了會,才輕扯嘴角笑道:“屋裏頭悶,這裏涼快一點。”
納蘭褚旭輕皺眉頭,先後掃視臥室和書房,低眸看她納悶問道:“入秋了?悶?”
“嗯。”香瑟瑟自知這個理由牽強,但也隻能硬著頭皮點頭,微笑道,“這裏的空氣比較新鮮些。”
納蘭褚旭摸了摸她的額頭,再下意識往臥室看去,這女人的確奇怪,入秋了還要放涼席,當然,這他是歡喜了,因為他的體質向來比較熱,睡在涼席上比較舒服。
現在她又嫌屋內悶,琢磨了會,納蘭褚旭回過頭來低眸看她說:“待會我找個工匠回來,把臥室的窗戶開大一點。”
“別!”香瑟瑟忙抓著他的手說,知道自己的反應激動了些,她忙縮回手,輕扯嘴角笑道,“窗戶開大了,冬天怎麼過呀?”
“抱著我便行。”納蘭褚旭理所當然回答。
香瑟瑟淺淺一笑,側過身去不去看他,輕淡道:“我就在這睡一陣子便行了,何必大動土木。”
事實上,她忽然發現自己無法再與他同塌而眠,她自然不會告訴他,每當合上眼睛嗅到他的氣息,她的腦海就會浮現他那抹毫不掩飾的譏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