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的倩影消失在黑夜裏,也沒聽到一句她道謝的話,他才確定自己真的隻是被這個女人喚出來狠虐一頓!
敢問,他聶雲庭什麼時候成了小綿羊呢?
竟然眼睜睜地放走了兩個罪大惡極的毒物!
記恨?可他搜刮了五髒六腑,便就找不到一絲恨意,反而還有幾分飄飄然。
“聶雲庭,你腦子進水了!”聶雲庭狠拍額頭,拖著濕答答的身子走去。
回到凝暉堂,香瑟瑟鬆開靈隱的手,淡然道:“行了,你回去歇息吧。”說罷,她便自己往屋子走去。
靈隱還停在原地,她實在弄不懂這個女人今晚意欲何為?真的隻因為三皇子想把那個阿洛要過去當妾而惱怒嗎?
香瑟瑟掩上房門,今晚當然不僅僅是因為三娘子和阿洛的事情而惱怒,她還想測試兩個人,一個是靈隱,一個便是聶雲庭。
當然,惱怒是占了上風。
至於道謝,今天她本來就有能力為自己解圍,何須他插手幫倒忙,剛才沒有廢了他就算客氣了。
走到床邊看見納蘭褚旭已經熟睡,呼吸勻稱,嘴裏一如既往呢喃著他深愛的白若惜的名字。
香瑟瑟也不再難過了,反正沒有難過的資格,何必為他人折磨自己?
她輕手輕腳到箱子裏取了被褥,然後抱到書房的軟榻上,琢磨了許久心中五花百門的事情後,才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第二天,納蘭褚旭醒來發現身邊那人兒的位置冰涼,便猜想她早早起來了,若是往常,她定然是睡到日曬三竿的。
昨晚又遲遲不歸,想必是為了在凝暉堂外的事情耿耿於懷。
想到這裏,他忽地冷笑,耿耿於懷,她有什麼資格耿耿於懷,不是她自己不願意麼?
這個女人的確不能放縱,越是把她寵上天,她還真把自己當王母娘娘了。
心中埋怨了幾句,他便穿上鞋子,沒有去梳洗,而是下意識往書房走去,突然想去看看那個女人耿耿於懷的樣子。
挽起珠簾卻看見她抱著被子在軟榻上熟睡,他眸色片刻陰寒漸漸溫和。
見落了竹簾的窗戶還有冷風吹拂,他忙慢步走過去,輕手拿開她拽在手裏的被子,把這個熟睡的人兒抱回床上去,隻是給她蓋了被子便轉身走了。
差不多響午香瑟瑟才醒來,發現自己在床上,也不多追究是怎麼回事。
因為太君下了邀請,她便讓阿洛梳了發髻,然後往緣境去了。
正如她昨晚所說的,太君命廚子做了滿滿一桌自個喜歡的菜肴獨自宴請香瑟瑟。
旭王府內頓時炸開了鍋,說實在的,能單獨陪太君用膳的,除了納蘭褚旭便沒有第二個人了。
盡管白若惜很得太君歡心,但也隻是在大小宴會裏才陪在太君左右。
現在竟然傳出太君讓香瑟瑟陪她用膳,而且還出動私珍,太不可思議了!
這不,太君昨日才憤然下休書,今日的態度卻來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若不是納蘭褚旭吹了什麼耳旁風,但香瑟瑟也不至於得到這殊寵呀。
懷馨苑的納蘭明珠也不淡定了,昨日錯過了“休書”的好戲已讓她遺憾,今天太君態度逆轉,這唱的又是哪出?
前些日子說了那個女人不少壞話,現在她得勢了,誰知道她會不會依樣畫葫蘆。
按耐不住,她便直奔緣境,當然她不敢直接闖進去問個究竟,免得又被太君說自己故意針對她,而隻是遠遠觀望。
一路走來,她才直到前來“觀望”的人不在少數。包括前兩天跟香瑟瑟針鋒相對貝夫人,還有“感染了風寒”的趙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