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9章 桀驁 不負春秋(1 / 3)

見她願意與自己拌嘴了,納蘭褚旭寬心了些,戲謔道:“不是說好不許笑的嗎?”

香瑟瑟退去掩飾的笑容,把托盤挪到跟前,輕淡道:“我待會要出門替太君選布料,若夫君沒有其他事情,請不要打擾我用餐。”

“公子,碗筷來了。”

外邊傳來靈隱的聲音。

“拿進來。”納蘭褚旭應聲道。

不一會兒,靈隱把碗筷送進來,很快又退出去。

納蘭褚旭才剛提起飯匙,香瑟瑟冷冷道:“納蘭褚旭,可不可以不要這樣?”

納蘭褚旭看著她,沒有說話。

香瑟瑟低垂眼眸清冷道:“我不知道你為什麼突然又想討好我,但是,我覺得虛偽。你若想說什麼,盡管開口。”

納蘭褚旭心頭微澀,低沉道:“我們不是夫妻嗎?對你好,是分內之事。”

“夫妻隻不過是一個名分,並非所有事情都需要勉強自己。”香瑟瑟不以為然淺笑道,頓了會,她抬起眼眸若有意味道,“正如,我本以為信任和依賴是夫妻之間必須的,從嫁給你的那一天開始,我努力讓自己全身心依賴你相信你,後來漸漸發現那隻不過是自己一廂情願。”

納蘭褚旭擱下手中飯匙,對上她清冷的眸子,稍微加重語氣低沉問道:“你若是信任我,依賴我,為何背著我找玉麵幫忙調查狼瑞蓮墜子的事情,而不是讓我去查?”

“那是因為……”香瑟瑟莞爾淺笑,把目光落在別處,淡淡道,“習慣了你忽冷忽熱的施舍,我早就不再對你抱有任何希望了。”

說著,她站起來繞過書桌向外走去,留下一句話:“所以,你以後無需再違心地討好我。我們,隻不過是夫妻罷了。”

納蘭褚旭微微發抖的手緩慢扶到桌麵上,許久,晃過神來,香瑟瑟已經不在。

香瑟瑟與白若惜共坐一輛馬車,兩人皆是沉默。

許久,白若惜輕聲道:“聽說,你跟阿旭在鬧別扭?可是因為我?”

香瑟瑟淺笑道:“不是。”

白若惜低垂眼斂,抱歉道:“我並不想插在你們中間,你放心,若是可以,我會盡量與他保持距離。”停頓了會,她略帶愧疚道,“你知道的,你選擇了他。阿旭……他對我很好,我不想傷害他。”

“他甘之如飴。”香瑟瑟淡笑道。

白若惜輕抬眼眸,捎帶抱歉看了看她,試探問道:“瑟瑟,我們還能是朋友嗎?”

麵對她這個問題,香瑟瑟很想笑,一個時刻占據著自己丈夫的心還琢磨著如何去害他的女人,該拿什麼心情跟她交朋友?

“罷了,白姑娘在他倆之間已經左右為難,何必多摻合我一個呢?”香瑟瑟輕淡道,更何況,她香瑟瑟並非什麼人都願意交的。

“籲……”

馬車突然劇烈搖晃,白若惜和香瑟瑟猛然向前傾去,趕馬車的阿虎訝然吃驚,使勁拽緊韁繩,但這馬好像發狂似的,不受控製,在這林間急速前奔。

“白姑娘……少奶奶……這馬不受控製,你們抓穩了!”

“啊……”馬車裏的兩人倉惶抓住窗柩,石頭絆路,馬車搖晃得更加厲害。

阿虎緊皺眉頭,琢磨了會,旋即鬆了韁繩,退到馬車裏邊,抓著二人的人破頂而出。

落到地上時,馬已經斷了韁繩狂奔而去,馬車撞到了樹上破裂倒下,阿虎心有餘悸吃了一驚。

他本來還埋怨著自己無辜成了馬夫,但現在倒讚歎幸虧有自己在這,他左右看了看跌坐在地上喘息的二人,急切問道:“少奶奶,白姑娘,你們沒有受傷吧?”

兩人搖搖頭,香瑟瑟瞧見自己身上的狼瑞蓮墜子掉出來了,忙把它撿回來收入袖中。

往她這邊看來的白若惜,正好把這個小細節收入眼底,看見這狼瑞蓮墜子,她禁不住訝然吃驚,心窩驟然如刀絞般的疼痛。

忽然一股陰風刮臉龐,三人不約而同抬起頭來,這下才發現已被黑壓壓的黑袍人環形包圍,三人連忙站起來警惕看去。

隨後一個身披紫黑長袍的麵具男子落到樹冠上,目光輕掃,定格在白若惜身上,冷冷吩咐:“抓住這個白衣女子,其他人,殺!”

“……”三人不約而同怔了怔。

黑衣人晃動手中的冷劍,如一股黑色的旋風席卷而來。

阿虎擰緊眉頭冷腳劃地,掀起地上的沙塵落葉。

黑衣人連忙掀起自己的黑袍,擋住襲來的風沙。

“走!”阿虎抓著她倆的手腕轉身就跑,忽然一個黑衣人迎麵襲來,他鬆開白若惜的手側身躲開,背後被另一個黑衣人踹了一腳。

他踉蹌向前跌了半步,雙手一抖,飛出十指間的銀針。

“啊……”倒下了一批黑衣人,另一披人又旋即圍上來了,阿虎剛想帶香瑟瑟離開,白若惜就被抓了過去。

他馬上鬆開了香瑟瑟的手去救白若惜,十個黑衣人列陣而來將他和白若惜重重包圍。

“吖……”香瑟瑟被一掌打落地上。

“啊!”阿虎破陣而出,鮮血飛濺,帶著白若惜逃離,黑衣人席卷追去。

一個黑衣人來到香瑟瑟跟前,揚起手中的劍往她的喉嚨刺去。

香瑟瑟目無麵對死亡的慌怯,倔強揚著眼眸盯著樹上的人。

“且慢。”樹上的人冷冷低念。

黑衣人的劍差一點刺到香瑟瑟的脖子上,他忙收回劍退到一旁去。

樹上的麵具人冷厲掀袍,翩然落到地上,地上薄層翻飛,他雙手負後,打量著桀驁不馴的香瑟瑟,興趣盎然戲謔道:“你這黃毛丫頭,死到臨頭還敢盯著本尊,可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香瑟瑟緊抓身後的一把泥土,把通身的惶恐壓了下去,目光掃看了此人兩眼,他這身紫黑風袍不及聶雲庭的奢華,但是,他臉上那半截銀色麵具卻是精致瑰麗,透著幾分騷氣,與他通身的殺氣渾然有點格格不入。

她冷哼一聲,莞爾笑道:“我不僅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我還不知道你是誰。”

紫黑袍男子冷冷低笑,冷眸在熠熠生輝的銀色麵具下多了幾分趣味,稍稍抬頜,傲冷道:“淩霜城,負春秋。”

說著,疾手輕抬,手中快如閃電多了一把閃著寒光的月形利刃,他緩慢單膝蹲下來,將月刃抵著她的喉嚨冷冷道,“你呢?叫什麼名字?跟香瑟瑟是什麼關係?”

聞言,香瑟瑟眉心輕蹙,略帶點納悶問道:“為何這樣問?”

紫黑袍男子聽見她的反問,略帶不悅,冷聲責問:“現在本尊問你,還是你問本尊?”

香瑟瑟心裏雖疑惑,輕哧一聲反問:“他們都舍我而去了,你說,這能是什麼關係?”

“也就是說……”紫黑袍男子緩慢站起來,冷冷道,“你沒有一點價值。”

他拂袖側過身去,正欲發令,香瑟瑟不以為然說道:“有。”他側頭向後看她,香瑟瑟恬然淺笑道,“我自認,從不負春秋。”

紫黑袍男子眯起眼回過身來,再三打量她貌若無鹽的容顏,冷嗤道:“你這女人……到底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