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黑衣女子麵覆黑紗,站在來獸與申屠流闡、樂正無殤之間,執劍冷立,有如夜刹修羅。
冷冷道:“此地是毒堡虞家,若要尋釁滋事,莫怪我劍下無情。”
申屠柳氏一身錦緞綾羅,珠釵墮髻,領著十數個申屠家子弟快步行入院中,止步在了黑衣女子麵前。
眾人望一眼那一人多高的大猿被這黑衣女子輕輕一掌即打得吐血飛出,不由心下大震:此女武功甚高,似乎還隻是虞府護衛……這複出的毒堡虞家確是不可小覷。
雲蕭與勝豔並立於不遠處望見,目色微微一凜,勝豔附耳於青衣的人道:“此女一身血腥陰鷙之氣,戾氣極重。”
雲蕭睇目看了一眼黑衣女子執劍的手,見其雙掌戴著手套,觀之似軟甲,亦低聲道:“她手中之劍含毒。”
勝豔眉間便蹙。武功極高,劍刃淬毒,分明是出手便殺人的意味。
樂正無殤拉著申屠流闡向身後白虎退了一步,那申屠柳氏看見,冷冷一笑,下一刻便朝黑衣女子矮身揖了一記,媚聲媚氣道:“毒堡複立,婦人也是為見證恭喜虞家大小姐而來,隻是此刻我申屠家謀害親父的叛女便在麵前,且還縱容手下白虎於虞府院中傷人,明明早已姓作樂正,卻還一再冒認申屠家之名,我作為申屠家目前之主,理應肅清此女以正申屠家聲名,同時也欲一表由於此女對毒堡的失禮之處。”語聲一頓,又道:“且虞府院中安排給申屠家的主位應隻有一位,如此便不能有兩人代表申屠家而來,我申屠柳氏今日便在眾江湖人麵前與她了結殺夫之仇,視為我申屠家清理門戶的私事,還望旁人都勿要插手!”
那黑衣女子聞言無話,轉首看了一眼立在一旁的老管家,下一瞬道:“我毒堡安排給申屠家的主位確實隻有一位。”言罷側身一讓,執劍便退。
此意便是任著申屠家在此了解仇怨,留下一位能代表申屠家之人了。
眾人下時皆忍不住往後退開,心下惴惴,遠遠觀望著這邊申屠家之勢。
“餘下之事便是我申屠家的家務事,不姓申屠的人無權過問介入!”申屠柳氏冷冷睇目於申屠流闡,下一瞬揚唇便道:“你這啞女不是自恃有馭使百獸之能麼?今日便叫我帶來的群獸與你所馭之獸鬥一鬥,看看誰才是真正的能馭百獸!”
眾人聞言心驚,道這申屠柳氏嫁入申屠家之後難道也習得異能,有了驅使百獸之能?
下時聞獸吼在耳,獸息撲麵,申屠柳氏與申屠家子弟帶來的長猿黑熊已和申屠流闡麵前的三隻白虎正麵撕咬撲上。
白虎雖猛,但數量不及。樂正無殤見之眉間緊蹙,麵上隱現憂色。
下時便見申屠流闡一躥上前,蹲在了撲咬中最為凶悍的一頭黑熊麵前。
大眼灼灼,一眨不眨地盯著那黑熊的眼,近在咫尺。
旁觀之人見之驚險,無不在心裏為那黑瘦少女捏了把汗,下時卻見那黑熊毛臉一慫,竟訥訥地縮了脖子鬆開了撕咬白虎的齒,立起身往申屠流闡身後挪。
眾江湖中人看在眼裏,一時驚異新奇:這申屠流闡當真身具百獸臣服的異能!
當下不由都暗暗讚歎,心生佩服。
卻是下一刻,申屠流闡再看其他熊猿時,立身不遠的申屠柳氏突然從懷中抽出一支短笛,置於唇邊便吹奏起來。
雲蕭立身於勝豔一側,忽是周身一震,手腳皆寒。
而那撲咬嘶打中的群獸聽聞此聲,也於一瞬間露出僵硬痛苦之色,下一瞬再度動作,獸息猛然間增強數倍。
申屠流闡汗毛乍豎,似是野獸本能立時察覺出了危險,想要躥出離遠,然先前挪到申屠流闡身後的黑熊突然咆哮一聲便撲向了申屠流闡。
樂正無殤見之麵色驚白,周身一凜:“流闡!!”
申屠流闡就地一滾堪堪躲過,腿上被黑熊抓出了數條血痕,滾出數尺後背正撞在自己一頭白虎腰側,眾人愣在原地還未看明白境況,便見那白虎狂吼一聲張口就咬向申屠流闡!
樂正無殤當即嚇白了臉,眼前一黑:“流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