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川毒堡,與阿紫極有幹係。”葉綠葉推椅慢行,語聲微肅地喚了一聲:“師父,可是如此?”
淩王府內,雲蕭與藍蘇婉離後,葉綠葉正將白衣的人推往葉悅閨房。
椅中女子眉間微斂,聽聞葉綠葉的話靜了一刻。
默然頷首。“阿紫原名是為虞千紫……綠兒可曾聽聞過。”
葉綠葉聞言倏然一震:“虞千紫?!”
端木孑仙聽聞她語氣中的震驚之意,便知她亦曾耳聞,垂眸一歎,語聲沉忖:“你既聽聞過,便知她身世可憐。虞家待她過於殘忍,可她卻仍是毒堡之人,因而會想前往一觀……”
虞千紫……虞千紫……阿紫竟是虞千紫?!
“師父……她!”葉綠葉麵色驚白,心跳陡然加快,竟有幾分悚然:“她……!”
目中虛無寧遠,端木靜望遠處,目中空茫憐疼……
久久,輕聲喃道:“驚心也罷,震愕也罷,無論如何……她如今隻是你們的師妹,且好生憐護。”
“弟子……明白了。”
突然憶起當年關中,阿紫於樂正家受自己指責時啞聲哭喊出的那一句:“我怎麼知道……世間還能有人,待我有如親母!!”
葉綠葉扶在木輪椅上的雙手不禁握緊了,緊咬牙關道:“弟子往後,必憐護於她。”
端木斂眸而靜,輕言道:“你平日待她,也是不差的。不必苛責。”
葉綠葉垂目抑聲:“……是。”
長廊外風涼雨靜,草木垂露,天邊雲陰日隱,竟又是磅礴雨勢。
二人行之極緩,久無聲息,葉綠葉的麵色仍舊震然。
風沉露重,雨水果然又落了下來。
椅中女子道:“小藍言,昨夜你已與你師伯合力為葉悅姑娘取血研毒驗蠱。”
葉綠葉強自回神,應聲:“是。”
端木孑仙語聲沉惘:“研看之後,可有解法?”
葉綠葉凝聲片刻,方回道:“……大師伯與弟子驗看過後佐證師父之言,霜寧體內確實蠱毒相雜,是毒也是蠱,是蠱更是毒,兩物相生相宿,利害相關,且深入五俯,盤踞血脈之中,難以去除。”綠衣之人頓了一瞬,續道:“我與師伯一時尚未思及解法,大師伯言需與師父相商。”
端木孑仙靜望前方,忽然問道:“據你所識,師兄可諳蠱術?”
葉綠葉聞言怔聲,眉間擰了少許,思忖稍久,回道:“研血期間,師伯曾詢蟲蠱細節,方能定奪研血之毒,如此看來,應是不諳。”
端木點了點頭,“……好。”麵上有寬慰幸色一閃而過,無人得見。
未再多言,二人已至葉悅閨房前。
“端木孑仙。”迎麵一人,語聲沉斂,深冽。
椅中女子抬頭望向來人,語聲平肅:“王爺。”
葉齊看著她。
端木孑仙亦望著他的方向少許。
之後,目中生惑。“王爺?”
“王爺立於房前不讓,是要攔下我師父不必再為霜寧郡主看診麼?”葉綠葉眉間微蹙,看著立身屋前負手不行的葉齊擰眉道。
葉齊胸口霍然有些起伏。
端木陡覺他周身寒氣彙聚,幾分深沉陰惻寒冽。
“好……好。”葉齊似輕還重地吐出這兩字,目如寒刃,負於背後的雙手錯節生響。
越過木輪椅、及椅中女子,葉齊踏步行出。
隻一聲冷笑,周身之氣盡散。他立於幾步之外,語聲已然平靜,幾分虛偽客套:“小女之傷病,勞煩端木宗主與墨然先生戮力辛勞了。本王先行謝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