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蘇婉快步走來匆匆推門入了飲竹居:“師父您沒事……”吧。
“你拍一,我拍一,一隻大鳥從天過……”
屏風之後,一大一小的兩個人兒麵對麵坐在床榻上。
藍蘇婉睜大眼看著麵前的情景,一時毫無反應。
“你拍二,我拍二,兩隻小狗汪汪叫……不是這樣!師父你做錯了要學小狗叫!”
白衣的人惑:“小狗怎麼叫?”
阿紫當即垂手示範道:“像這樣,汪汪~”
“這樣?”白衣的人學著她把手垂在胸前,正要做聲……
紫衣的人突然一聲哀嚎:“啊疼疼疼……”
藍蘇婉不知何時上前來一把擰住了紫衣丫頭的耳朵。“你……你竟敢戲耍師父?!”
“啊不是啦,二師姐快放手放手……阿紫隻是在陪師父玩啦……”
“你……你膽子真是越發肥了,若叫師姐回來知道,看她可會饒過了你!”
“別呀,師父不小心喝醉了嘛,阿紫就哄著她玩嘛!”
“你……你……肯定又是你惹的禍,叫師父這樣丟人……”藍蘇婉說著臉已尷尬地紅了。
阿紫掙開她的手,回頭來揚聲便道:“啊!二師姐你剛才說師父丟人!”
“我沒說……”
“你說了!”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二師姐就是覺得師父喝醉了就丟人!”
“你……你……”
床榻上白衣的人抱著軟被正揪著雪娃兒的尾巴不放。
“咯咯(救命)!!”
阿紫與藍蘇婉聞聲低頭,麵色白了一白,看見床榻上東一撮西一撮,掉落著好幾簇雪白的貂毛。
雪娃兒使命掙紮不開,雙眼通紅、淚已決堤:我的毛!!!
……
深穀冷夜,飛雪幽然在落。
寒刃貼在頸上冰涼,青衣的人立在竹林中,一時未動,手中霜華劍慢慢放了下來。
極致的安靜中能聽到雪花撞落在青鋒古劍上的破碎聲,劍尖方垂地,霍然光影一動,霜華劍以極快的速度再度揚起。
“別動!”霍然一聲嘶啞冷抑的低喝響在耳側,那人站在雲蕭身後,手中軟劍又向前送了一分,驀然劃破頸皮,有血從青衣少年頸中沁了出來。
雲蕭終於住手,執劍一動不動地站在了原地。
“你小子,年紀輕輕,膽量倒是不小。”極低地一聲輕哼,語聲滿是滄桑,充斥著耄耋老者才有的沙啞和沉緩:“劍刃在喉,竟還想與我動手。”
雲蕭安靜立著,看見月光下,背後之人微微佝僂的身影倒映在冷白的薄雪上,輪廓分明。
“閣下究竟是誰?來歸雲穀又是為了……”
“為了殺你。”那人手持軟劍冷冷從後逼視著少年人,低緩道:“我本念你不過一介稚子,也非不識好歹之人,好意引導,欲領你走上正途,多方給你生路,你小子卻依然執迷不悟,執意一錯再錯,不知悔改,終是要自尋死路。”語聲微寒,他冷徹道:“你可知,世間有些事不可僭越,有些線不可逾越,逆德而行,逆道而為,是要遭天譴的。”
雲蕭驀然一震。
“你既執意如此,便莫要怪老朽痛下殺手!”
“你是……”雲蕭聽至最後一句,腦海中立時想起了一個聲音,不由得周身一震,極為驚異。“是你……前輩究竟是誰?”
老人語聲深幽:“想起來了麼?”
雪冷夜靜,老者貼在少年頸側的軟劍又緊了三分,他沉聲道:“身為奇血族之後,以你悟性怎可能想不明我當日與你所言,卻仍作繭自縛,迷途深陷,要走這萬劫不複之路,害人害己。”
青衣的人麵色冷白,僵硬地立在月光下。
“前輩……究竟是誰?”
那人卻不回答,隻冷冷與雲蕭道:“今日若非看在故人麵上,老朽絕不會輕意饒了你性命!”他手中一動,少年人心口當即一緊……
下一刻卻見寒芒一閃,身後之人往後退了一步,漸漸隱入林中暗處:“汝嫣梟,我本已下定決心殺你一人以絕天下人後患。隻是人情難斷,不能不顧,我便再給你一個機會……你去青風寨的路上我還會來找你,到那時,老朽還會不會放過你,就看你能否迷途知返、翻然醒悟了!”
“前輩!”雲蕭臉色愴白,霍然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