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無隅身軀一緊,心弦隨之繃直,預感著即將襲來的劇痛浪潮。
當粉末與皮開肉綻的傷痕接觸時,隻有輕微的癢意,忽然感覺有陣風拂過,更是意外的有些清涼,驅散了原本炙熱的痛感。
段含菀捂著唇拿手扇了扇,生怕這些粉末飛到自己嘴裏。
抬頭看見謝無隅的眼神忽明忽暗,表情還很微妙,連忙撤開五步遠。
“以後別用那麼便宜的藥了,對你的傷沒好處。”作為醫者,還是得對病人負責。
謝無隅沒接這話,隻道,“下午場的比試要開始了,你走吧。”
兩人相對無言,半晌,段含菀推門而去。
國子學依舊熱鬧非凡。
之前還立於看台上拍賣謝公子墨寶的幾位世家小姐早已不見。
取而代之的便是新一輪比試的學子。
段段含菀緩緩步入,目光最終停駐在了靜憩在一旁的段秋水身上,剛剛動靜那麼大,卻不見三妹妹的人影,原來是躲在這。
“大姐姐!”段秋水仿若不知情的樣子驚呼道,“半天不見你,還以為你先回侯府了呢。”
“放心,不會丟下你。”
段秋水抱著她的胳膊,撒嬌道,“我就知道大姐姐對我最好了。”
“方才謝公子的墨寶拍了多少錢?”段含菀狀似無意的隨口問了句。
段秋水想也沒想道,“一千五百兩銀子!”
話剛說口,便堪堪停住。
“看來三妹妹也喜歡看熱鬧。”
段秋水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大姐姐你也知道,我人微言輕又是庶女,哪能有什麼用啊!
我隻能去把紀公子叫來幫忙,畢竟這諾大的國子學,我認識的人也不多。”
段含菀抽出自己的胳膊,“紀予川是你叫來的?”
她和工部侍郎府的婚約,是侯府內所有人心照不宣的事。
明知兩人關係複雜,叫誰不好偏偏去叫他。
一股火氣直逼胸口,段含菀收斂了方才的漫不經心,緊緊盯住了段秋水的雙眸,沉聲道:
“我的事與他無關,若下次還借著我的名義找他,三妹妹,你不會想知道後果是什麼。”
段秋水宛如受驚的鵪鶉,慌忙求著饒,“大姐姐我錯了,以後我再也不會找紀公子了。”
段含菀沒心情與她虛與委蛇,兩年的時間很快,而現在她依然一無所有。
若是婚約生了變故而提前,她怕是無論如何也逃不掉。
下午場的比試結束的很快,畢竟更優秀的學子早已在上午場考完。
四周的氛圍猛地變得熱烈,引得眾人紛紛興致勃勃地向著同一個方向彙聚,好不熱鬧。
段含菀無暇顧及其他,默然移步朝大門邊走去。
隨著人群緩緩逼近,她不禁蹙起了眉頭,輕輕側身挪動,身後突然響起了她的名字。
“段含菀,聽說你想要我的字?”
段含菀被無數嫉妒、豔羨、憤怒的目光包圍著,進退兩難。
謝公子原來是他,謝無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