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探雪閣，段含菀踏上了通往閣樓的階梯。
她反複想著段依雲的表現，覺得她話裏有話。
上了二樓，她又挑了幾本書出來，如今醫術已經初窺門徑，很有必要再精進一些。
身在侯府孤立無援，難免在有時需要自救。
驀然想到塔娜，心中慶幸還好當初未曾心軟將其帶回府中。
這丫頭賣慘了得又心思不純，放在身邊或許沒幾天就得被其他幾個院子的主兒給收買了。
話又說回來，黎玥並未虧待過她，然而她卻擅自拿店裏的食物去換錢，並將錢裝進了自己的口袋。
段含菀實在有些失望。
隔天，她前腳剛踏進嵩陽書院，就聽說岑書奕回來了。
人後半句還飄在風裏，她就急切地跑到講堂去瞧他。
心下祈禱，可別再帶著一身傷。
“山長，抱歉,這次我不能代替嵩陽參加六藝比試了。”
許久未見，岑書奕瘦得如拔節竹竿，雙頰深深凹陷，眼底也帶著淡淡的青色。
山長也是瞧見了他這副模樣，關切問道，“可是家中出了什麼事？”
岑書奕搖搖頭，不想多說。
這邊段含菀停下腳步，氣還沒喘勻，小臉微微發汗，“沒受傷？”
岑書奕詫異地看了她一眼，搖搖頭。
她這才放下心來，“如此便好。”
岑書奕等了半晌，以為她還會再說什麼，或是勸勸他別放棄六藝的比試，然而隻見她去講堂後麵倒了杯水，悠哉地喝了起來。
山長擠眉弄眼道，“你不在的這些天，含菀可著急了，和周雲倆時不時就去岑侯府找你，但都被拒之門外。”
聞言岑書奕瞪大了眼睛，再次側頭打量起了段含菀，“家中小廝並未同我講過。”
山長自然也知道高門大戶也有他們的規矩，對此並未發表評價。
周雲突然不知從哪裏冒出來，見了岑書奕眼眶都有點紅了，大大咧咧地走過去攬著他。
“岑兄，我們可擔心死你了！”
岑書奕被撞得微微咳嗽了幾聲，笑道，“我沒事。”
周雲不放心似的將他轉過來轉過去端詳了好幾眼，“瘦了不少，晚上再去師妹的店鋪吃幾個燒餅，我請客！”
說罷想起什麼似的，鬆開了他的肩膀，邁步向段含菀走去。
周雲把她拉到一邊，剛才欣喜的神色一掃而空，嚴肅道，“師妹，你昨晚讓我查的事，我查到了。”
“怎麼說？”
自昨夜目睹塔娜將未售罄的燒餅售與一男子後，段含菀便尾隨塔娜，同時安排周雲替自己跟蹤那名男子。
她心裏清楚，這些燒餅買回去必然不會做善事般施舍給乞丐。
定是有其他用處。
“說出來你可別不信！”周雲神秘兮兮地壓低了聲音。
“那男人將燒餅帶回了緣夢小吃！”
段含菀怔然片刻，無可奈何地笑了起來。
竟是段依雲的手筆，原來緣夢小吃裏賣的燒餅，竟是頭一天雲夢賣剩下的！
見她笑出聲，周雲有些不懂，抓了抓後腦勺焦急道，“師妹，這個時候你還笑得出來，他們這行為也太惡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