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慢慢升起來了,晨光照在水麵上,像是一塊平靜的鏡子。
從前的銀魚湖,如今的龍王湖就在前方了。
辛夷從短暫低迷的情緒中走出來,“是,生死兩難顧全,我隻能做我現在能做到的事情,你說的對。”
“參領大人說的對。”薛齡全副身心都用在了應對即將到來的危險之上。
暈船的感受反而沒有那麼強烈了,反倒比剛才還輕鬆了許多。
“人死如燈滅,往最壞了想,就像龍王湖附近沒有一個活口,也要將妖獸斬殺於此地,不能讓它順著水域再去禍害別人。”
“你說的對,是我一時情緒閉塞,”
她整個人鋒芒盡顯,像是寶刀出鞘一般,鬥誌昂揚:“盡人事聽天命,到如今,也隻有盡力而為,不留遺憾!”
辛夷抽出斬馬刀,振臂高呼:“鎮妖司眾人聽令!”
“屬下在!”
“全力前進,用最快的速度趕到龍王湖,所有人打起精神,留意妖獸的蹤跡,一經發現,立刻上報,盡全力擊殺妖獸!”
“是!”
真有四眾人,各司其職,很快就有條不紊的忙碌起來。
“薛齡,我記得追隨你的武仆中,有兩個特殊的人,一個眼神好,一個記性好?”
一個眼神,薛齡就懂了辛夷:“有,眼神好的個子高,叫龐東鴻,記性好的矮胖些,叫劉胖頭,不過在,錢老哥那邊的船上。”
“你去把眼神好的請來,妖獸在水下,輕易發現不了,要是錯過了先機,我怕會再添傷亡。”
辛夷還在緩緩解釋,抬眼一看,身邊已經沒了薛齡的人影。
浪濤聲中,一個好字遠遠飄來。
薛齡沒等辛夷說完,就已經先動身了,眨眼的功夫又到了錢老四那邊的船上。
錢老四習慣性的張嘴就誇:“嘿,浪大風急,薛老哥還能來去自如,這身手真是漂亮!”
薛齡:“……”
從沒想過有一天被拍馬屁也能這麼難受。
老人曲意奉承和大漢沒事硬誇,到底哪個更讓人心理不適?
不過現在不是說笑打鬧,細細追究的時候。
“錢老哥,疑犯嫌犯不能動,但林員外他們幾家的武仆,也是一大幫手,我去叫人!”
錢老師一拍大腿,又誇上了:“對啊,還是你想的周到!”
“燒火不怕兄弟多,眾人合力拾柴火,你快去!”
人都走遠了,馬屁還在拍,薛齡腳下一滑差點踩空。
這人究竟什麼毛病?
從前隻知道他是個假和尚,有些魯莽,但也算是粗中有細。
沒想到他拍起馬屁來,這一套套的說辭,聽的人耳朵都發麻了。
“真是,絕了!”
薛齡三兩步走下船艙,還沒開始找人,就聽到十四十五在勸張捕頭的聲音。
十四這個弟弟機靈些,說的比較委婉:“你傷勢如此嚴重,還是快快服下傷藥,盡早歇下的好。”
十五這個哥哥直爽些:“外麵有我們鎮妖司的人在,你怕什麼?隻管安心便是。”
張捕頭還是有些放心不下:“我剛出去看見他們慌慌張張的,我怕……”
低矮狹窄的船艙裏擠了不少人。
張捕頭雖然有些慌亂,但還不至於徹底亂了分寸,沒有當著眾人的麵,說說他在甲板上的所見所聞。
盡管他什麼關鍵的都沒看到就是了。
張捕頭如此執拗,十四十五說的口幹舌燥也勸不住,一時也沒了主意。
薛齡大步上前:“哎呦,張哥,我就知道你放心不下,這不就來看你了嗎?快把藥吃了睡下,休息好了才能療傷。”
張捕頭見薛齡一臉的自在,也跟著輕鬆不少,“你倒是個膽子大的,到了這關頭,還能如此輕鬆……”
原本有些焦慮的眾人也跟著鎮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