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已經知道了什麼。
錢老四心裏像是生了條蟲子,癢的很,“十四,十五,去弄點冷水來,讓他醒醒神。”
“是。”十四十五抬起腳盆出去打水。
床上的盧大被噩夢魘住。
層層湖水淹沒頭頂,腳下又有水草糾纏,用盡渾身力氣也不能脫身。
眼看那一尾金色鯉魚張著血盆大口衝過來了,忽然,一盆冷水澆在頭上,徹底凍醒了。
“來了!來了!龍王來了!”
盧大剛醒,口齒不清,險些咬著自己的舌頭,好好的一個人,躺在床榻上,像是活魚一樣掙紮亂蹦。
“啪!”
薛齡劈手就是一掌,打的盧大鼻血飛濺,“醒了就說人話,少給我裝傻!”
盧大眼神有些瑟縮,“大人為何打我!我……我就是個打魚的,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哪有裝傻啊……”
不知者無罪。
但明知故犯者,罪加一等。
也是比幫凶更加殘忍的凶手。
薛齡心裏戾氣浮起,血氣上湧,眼裏滿是難以抑製的殺意:“沒有裝傻?那囡囡、磨盤……這二人如今何在?”
盧大像是被雷劈中一般,愣在當場,眼珠子打顫。
“什麼囡囡……什麼磨盤,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在場的人都看出來他是死鴨子嘴硬,但認罪定刑不能僅憑心證,這遠遠不夠。
“十四十五,依照我大乾律例,為妖獸做活人祭,該當以何罪論處?”
“啊?”十四丟了腳盆,垂手答話:“株連三族,斬立決。”
“不過,這樣的事情若是昭告天下,父老鄉親們的石頭砸都能將罪人砸成爛泥了。”
盧大被嚇得一哆嗦,不停的打冷戰,這回真是結結實實咬在了自己舌頭上,鮮血順著嘴角溢出。
活人倒比厲鬼更嚇人幾分。
薛齡語出驚人:“那,如果獻祭的是自己的親眷子侄呢?”!
眾人的眼珠子差點跌到地上。
錢老四扒拉開十四、十五,揮著板斧就衝了過來:“親眷子侄?世上還有這樣的畜生?在哪!老衲我剁了他!”
老衲……
薛齡原本滿心怨憤,這下反而哭笑不得,“錢老哥,你該剁的,便是這眼前之人!”
錢老四順著薛齡的手看過去。
當空一道驚雷,閃電將板斧照的雪亮。
錢老四宛若怒目金剛,惡狠狠的視線對上了盧大。
“他?”
盧大白眼一翻,又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