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大人是在招攬我。”
辛參領連軲轆轉的腳步一頓,這個薛齡太精明了!軟的不行,來硬的!
“怎麼!本參領親自招攬,你不願意?”
“……嘶,我傷口疼,我好冷!”
風急雨驟,井口上隻有個遮塵的涼亭,四麵漏風,薛齡強打精神這麼久,也是真的累了。
底牌和目的徹底暴露了,全被薛齡洞悉了,還談什麼?
“機會我隻給一次,你想好了再說!”辛參領麵若寒霜,揮袖而去。
“再發信號,叫支援的人快些!”
“去!叫城西大營的監軍來見我!三刻之內不見人,我會讓人快馬加鞭上報朝廷,要了他的狗命!”
“黑大呢!追個兔妖這麼久了還沒消息?暴雨衝壞腦子了!”
“縣衙押屍體的人怎麼還沒回來!父母官不管這青陽城百姓的死活了嗎?去催!告訴那老縣令:再不來,我也是要參他的!再不來,就給我綁來!”
一連串的號令,讓她身邊唯二的兩個小卒忙的亂了分寸。
薛齡孤零零一個被丟在井口之上,“小妮兒脾氣還挺爆,惱羞成怒了……嘿嘿……哈哈哈!”
原本是他想找機會跟辛參領說進鎮妖司,如今,不用費心思了,橄欖枝已經塞手裏了。
“哎……他們人呢?大人?你還受著傷呢!就把你這麼扔下了?”
“哎呦!好狠心的女人!幸虧小的不放心,回來看一眼,否則大人在這寒夜裏,冷風吹著,恐怕不凍死也要凍傷了!”
馮莽抱了個湯婆子,一把塞進薛齡手裏。
“瞧瞧,這手腳都冰涼了!凍壞了可怎麼得了!還是姑娘家心細,要不是朵兒提醒了我,我都想不到這一層……”馮莽絮絮叨叨的囉嗦。
薛齡抱著湯婆子取暖,想著光明的未來,樂嗬嗬的不見半點生氣,甚至覺得馮莽的聲音有些悅耳。
“你懂什麼?辛夷她不隻是個女人,還是鎮妖司的參領大人!”
人長的貌美,這名字也好聽,實力也好……
薛齡開口,馮莽隻有點頭的份:“是是是,大人說的對的,可大人你也是大人啊,也沒見你心狠至此,可見還是那女人心狠……”
這木頭,不該機靈的時候瞎機靈!
他妹妹是姑娘家,辛參領就是惡毒女人,一張嘴胡噴,說的什麼玩意兒!
他馮家祖宗怎麼不保佑保佑自家後代,既然生了兩兄妹,這智商和情商好歹分的勻稱點!
這時靈時不靈的,實在讓人捉急。
“辛夷這樣好聽的名字,說明她爹娘家人是全力愛護她的,怎會狠毒?”
“女兒家家的名聲要緊,你自己還有個妹妹,怎麼張口胡說?讓旁人聽去了成什麼樣子?”
“……是,小的知錯,再不敢了。”馮莽被薛齡的戾氣一衝,脊椎骨都涼了,趕忙認錯。
辛參領鬱氣消散,回來問答案,剛巧聽到薛齡和馮莽對話,說她父母家人愛護有加,麵上露出苦澀。
“大人,這兒實在不是養病之處,不如隨小的回家去,好好靜養,傷也能好的快些……”
薛齡還等著跟辛夷說一聲他願意呢!怎麼肯走?
“嘖!你倆肩膀上長那麼大個腦袋,能不能動動腦子?剛跟你說過:女兒家的名聲重要,你怎麼記不住?你家又不是隻你一個,你……你馮家不要清白,我薛齡還要呢!”
說的那叫一個大言不慚,昂著滿是紗布的頭,像是個腐朽的呆頭老夫子,但是從始至終壓低聲音,沒提及馮朵兒的名字。
“嘶!小的忘了!真忘了!大人教訓的是!不去了!不去了!小的陪大人一起,保管湯婆子燙的冒熱氣,凍不著您!”
馮莽像是一隻大狗,蹲在井邊,盡忠職守的守在薛齡的擔架前麵。
一個呆,一個憨,辛參領腳下一頓,沒忍住嘴角翹起,差點笑出聲,轉而悄悄退出去了。
女兒家的名聲要緊,他們如此小心維護,她就不驚擾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