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道痛叫變成了慘叫,在山間回蕩,簡直是鬼哭狼嚎。
薛齡如聽仙樂,很是愉悅。
“什麼聲音?”黑大察覺了這兒的異常,立刻過來查看,看見薛齡,眉頭緊的能擠死隻蒼蠅。
“黑大人,這薛齡把許山、曾峰打下懸崖了!”
“又是你!已經落到我手裏還不安分,拿我刀來!現在我就結果了你!”黑大已經得到證言,不想再放任薛齡這樣的人為禍。
薛齡麵如金紙,嘴角帶血,但卻站的穩當,“殺我?他們也別想活。”
眾人這才發現,薛齡一手一條繩索,繃的緊緊的,是鎮妖司的鉤爪。
剛才被提起的那短短幾息,薛齡從自己身上剜出來的,轉手直接勾進了這兩小畜生鎖骨裏。
張捕頭放下胡九,趕忙跑來打圓場:“黑大人,許山他們吊在懸崖外麵,還活著。”
黑大眼神複雜,想不通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收屍人怎麼會有這樣狠辣的手段,明明已經重傷,氣若遊絲,卻不見倒下,甚至眼神比剛才更桀驁不馴。
薛齡的眼睛太亮,黑大看的心煩,“人命無辜,是我要他們動手,要對付你衝我來,拿他們撒什麼氣?”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是在撒氣,明明我是在救人。”薛齡說著,身形晃了兩晃,吊在懸崖下的兩個小畜生大叫救命。
“要不是我,他們早摔死了。”
薛齡收手展臂,吊著的兩個畜牲被抖的不成人樣。
“救命!救命啊啊啊啊!!”
“我還不想死!我不該殺你!我錯了!!”
明知道薛齡這會兒是睜著眼睛說瞎話,黑大也隻能捏著鼻子認了:“既然是救人,你又何必折磨他們?”
黑大隻覺得丟人,明明薛齡傷的更重,一樣是落下懸崖,怎麼不見他叫的這麼淒慘,反而是自己的手下,純純廢物。
人比人氣死人,貨比貨是賤貨。
“我身受重傷,力有不逮,當然艱難,先是你們鎮妖司的信息有誤,害我被蟒妖裹挾,好不容易自己逃命,還要被你們誣陷,我光想想我都覺得委屈,手上更沒力氣了。”
薛齡手一鬆,兩個小畜生又往下掉了一大截,山穀間的慘叫此起彼伏。
黑大麵上無光,越發覺得難堪,但是人還得救,“好好好,你救人有功,也不能功虧一簣不是?來來來,我力氣大,我來。”
“你也說了救人是功勞,剛還嫌我沒力氣,我這一鬆手,你冒領了去,我豈不虧大了?”薛齡問得認真,像是真的在苦惱黑大搶功。
黑大一看薛齡的語氣有所鬆動,一步步靠近,想要撈回自己的兩個手下:“不會不會,我自己想要幫忙,功勞都是你的,你受累了這麼久,我的人我自己來,自己來!”
“那行吧,我就再信你一回。”薛齡一臉誠懇,像是被說服了。
黑大鬆了一口氣,大步過來拽繩子,高大的身形遮擋住了眾人視線。
“那就交給你了。”薛齡五指一鬆。
許山、曾哥驟然失重,慘叫著直接跌進了崖底,一直貫耳的慘叫停了。
他們摔成了爛泥,再也不能奸笑著奪人性命了。
黑大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落空的手,薛齡竟敢當他的麵兒殺人!
“哎呀,黑大人,我好不容易救的人,你怎麼說鬆手就鬆手了?”薛齡扼腕歎息,表情、聲音,簡直無懈可擊。
單是口角,薛齡不至於真要了這倆小畜生的性命,但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殺意,薛齡記的比誰都清楚。
從那荒山小院,到這懸崖深淵,薛齡隻想活下去,堂堂正正的、光明正大的,但是從前混生活舔刀尖的本能,他從沒忘過。
“你血口噴人!簡直無法無天!”黑大從未見過薛齡這樣殺人不眨眼的,一瞬間頭皮發麻,連忙解釋:“不是我!明明是你鬆了手!”
薛齡比黑大還委屈:“黑大人,你放走了我的功勞,還要反咬我一口!我真是要冤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