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收拾得從上到下一鍋端,打臉不能漏了任何一個。
一一記下樣貌,薛齡心中的小本本,又狠狠的記上了一筆,賬記舊了是要翻倍的。
沉穩慣了的張捕頭卻忍不住:“兩個小毛孩子亂說什麼呢?薛玲正兒八經跟我學了金剛拳,這放血錐也不是什麼凡兵俗鐵!”
“光是看看薛齡身上的傷口,就知道他經曆了怎樣的一番血戰,你們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簡直讓人心寒!”
“難不成這天下的所有妖獸,隻你們鎮妖寺的人能殺得?我們旁人殺不得了嗎?既然如此,為何鎮妖司的人還沒將這天下的妖獸殺光!”
……
回音遊蕩在山川峽穀之間,張捕頭的胸膛劇烈起伏,顯然是被這兩個毛小子氣得不輕。
沉默,一陣死一般的沉默。
這兩個毛小子看到了薛玲眼中的殺意,瑟縮著往後退了一步,強撐顏麵的假裝鎮定:“哼!”
原身長久以來和死屍打交道,如今內裏換了薛齡這個芯子,氣質已經完全不同往日。
張捕頭還以為這兩個毛小孩是被他說的羞愧了,就像是戰勝了的公雞一樣,昂首挺胸地護在了薛齡。
“往日你雖然有些爛醉好色,但在大事麵前還是清楚的,放心!有你張哥在,他們不敢拿你怎麼樣!”
“是是是,多虧了張哥,不然我的小命不保了!”薛齡暗笑,老道士教過:不要讓好人伸出的援手落空,不要讓壞人冒出的歹念成真。
水麵上殘存的七八條小蛇妖,很快就被鎮妖司的人一一拿住。
掐著七寸一條條展開,故意在薛齡麵前經過,刻意展示他們的戰利品。
“一天天的安生日子過昏頭了!還以為鎮妖司的人多麼清閑,殺妖獸?哪是一般人說殺就能殺的!”
“就是!”
“天下妖獸那麼多,就是京都的司命也不敢誇下海口,說自己有生之年,能肅清天下妖獸……”
“就是!就是!”
薛齡腳癢癢的,忍了兩回,實在忍不住了,總賬要算,也不耽誤他先收點利息。
抬腳直接把叫囂的最厲害的那個踢回了水。
“撲通”一聲!
懸崖下的深淵炸開了水花。
“你憑什麼踢人!”
薛齡隨手一指,“哎呀!那兒漏了一隻!”
眾人心裏一淩,立刻轉眼去找,生怕有什麼遺漏的。
水麵一道黑影一閃而過,圓頭尖尾,居然真的有一隻小蛇妖!
“嘶!”張捕頭最先發現,“哎呀,薛齡你的眼神真好,我們都沒發現那裏竟然真的有一條!”
毛小子不願相信,最先跳腳::“什麼小蛇妖!明明我們都已經全部拿下了,那不過是條樹影而已!”
暗河的水經過懸崖瀑布傾瀉下來,水麵始終不平靜,那一道黑影實在太過完整,讓人不得不起疑心。
有個老成的鎮妖司不敢掉以輕心:“寧可信其有有不可信其無,你們在此等著,我下去查看!”
“胡九,那薛齡明顯是混說的,你信他做什麼?”
“不得胡言!事關妖獸,不能錯漏!”
“……”
一行人等著胡九下水去捉那最後一隻蛇妖。
靜下心來看,並不平靜的水麵上,那條黑影的速度不慢,還帶有一抹詭異的嫣紅。
薛琳不過是為了捉弄這毛小子,隨口一說,沒想到真的會有所發現,定睛一看,他立刻發現了異常!
胡九已經遊到了水麵中間!
“這大小蟒妖都是純黑,怎麼忽然多了一抹紅!”薛齡立刻喊他:“不對!你快上來!”
旁人也是一驚,“對!當真有抹紅!”
“胡九,快上來!”
毛小子立刻將矛頭針對了薛齡:“既然發現了異常,你怎麼不早點說,你就是故意讓他下去的!”
“胡九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都是你害的!”
哇哇啦叫,惹人心煩,薛齡反手就是一個大逼兜叫人打暈在地,“真這麼關心!沒見你跳下去救他!在岸邊上,你叫什麼叫!”
“他也是著急關心!你怎能打他?”
“啪!”又是一個大逼鬥,薛齡用了十足的力氣,衝過來的第二個也挨了大逼鬥,躺下了。
張捕頭看見薛淩的這兩巴掌,簡直目瞪口呆張著大嘴,都忘了自己要說什麼話,腦子短路了。
扶人的、傳信的、喝罵的……
鎮妖司獨有的火信子在天上綻放,岸上烏糟糟亂成了一團,水裏的胡九還毫無察覺。
離瀑布越近,滔滔水聲越大,胡九根本沒有聽見薛齡的提醒,他正專心找小蛇妖。
黑影速度奇快,胡九危險了!
“噗通!”
薛齡目光鎖定了那道黑影,一個縱身跳到了水中,飛快的遊到了胡九身邊。
“那蛇有問題,千萬小心,我們馬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