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自己跑出來了?”

是杵著拐棍的老頭。

麵前樹林,白色身影悄然消失。

“夜裏不要出門。”

老頭拿開手掌,

他的手幹癟粗糙,卻有著鐵鉗般的力量,把吳政拉了回來。

老頭語氣帶著責備之意,深深看了吳政一眼,轉過身往回走去。

吳政乖乖跟在他後頭。

腦海浮現剛才所見,內心依舊驚悚。

走出一段距離,忽又回頭看去。

月光下那片樹林沒有了先前的幽深陰冷,倒是十分正常,甚至有種寧靜的美感。

又瞥向道旁,田地裏,根根玉米井然有序。

他跟著老頭走了一段距離,就看到一根筆直的、表麵光滑的柱子立在道旁。

水泥杆子。

我剛才,後背撞到的是這個?

吳政上手摸了摸,觸感冰涼冷硬,就是水泥杆子。

隻是已經廢棄,上麵沒有電線。

我的腦子……該不會出問題了吧?

不過好消息是,沒有穿越。

吳政念頭起起伏伏,跟著老頭返回村子,返回那家小院,走進堂屋。

長條桌上點燃一根蠟燭。

吳政如夢方醒,發現自己已不知何時躺到了牆角木板上。

那老頭坐在桌邊,又在抽旱煙。

吳政頭疼欲裂,身體冰冷,四肢傳來鈍痛。

逃跑失敗了。

這裏依舊是地球。

但外麵似乎有什麼非常不對勁的東西。

或者我的腦子出了點問題。

“我剛才……”

吳政偏過腦袋,望向抽煙的老頭,把之前看到的說了,最後疑問:

“那是什麼東西?”

老頭吧嗒吧嗒抽著煙。

一鍋煙燃盡,他才看向吳政。

這目光鋒銳,透著冰冷的審視。

廳堂裏燭火忽然搖曳,明滅不定,隱約染上怪異的色彩,氣氛變得壓抑了。

沉默裏,老頭重新裝好一鍋煙,湊到燭台點燃。

那燭火立刻就停止晃動。

“多餘的不要問,安心入贅我王家。”

“之後,你自會明白那是什麼。”

“……入贅?”

“成婚?”

“和誰?”

吳政頭頂升起大大的問號。

老頭慢悠悠說道:

“你父母把你交給老漢,八字正好和我玄孫女相配,我問過你,你也是答應了的,現在想反悔?”

“父母?”

吳政腦子一下更糊塗了。

自己明明是個孤兒,哪兒來的父母?

這個念頭閃過腦子,正要質問自己什麼時候答應過,腦中出現一股更加強烈的劇痛,隨之支離破碎的畫麵浮現。

自己確實有父母,但常年在外打工,極少見麵。

自己從小和爺爺一起長大,不久前中考完畢,爺爺卻離世了。

父母從遠方歸來操辦爺爺的後事,之後便帶著他出門旅行,到了個叫大環山的地方……

不,

不對。

我明明都高考了,也沒有父母,爺爺奶奶更是從沒見過!

然而腦海中,父母的麵龐,爺爺的麵龐逐漸清晰。

半晌,吳政整理清楚這些記憶,發現身體遠比記憶中瘦弱,頓時瞠目結舌起來。

原本的自己,應該是死了。

重生到了同名同姓的初中生吳政身上。

這個吳政的爺爺離世,父母健在。

隻是這父母……居然把孩子丟在大山裏,還被人拿鐵釘釘穿雙手雙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