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整天的經曆下來,蕭若清和秦越瀾對於九籬來說都隻能算是外人、過路人而已,因此兩人也十分有覺悟地沒有過多地過問九籬除了曆史以外的事情。
雖然之前就一直聽柱子說有敵對的三籬,兩人被打暈也是因為被誤認為是三籬的奸細,但是在聽了二籬長老介紹九籬曆史之後發現,兩籬之間的對抗可能也隻是他們九籬的內部矛盾而已,畢竟上麵還有一個統領九籬的一籬長老在。
可是,如今眼前的這一切活生生的例子告訴他們,這是自相殘殺,而且是赤裸裸地滅絕式地屠殺。蕭若清不明白,為什麼可以有人如此狠心對和自己共同生活的其他同伴這樣毫不猶豫地痛下殺手,不明白為什麼幾百漢子潛進來見人就殺,連孩子都不放過,不明白為什麼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這個三籬長老還能在這裏慢慢悠悠若無其事地說著風涼話。
蕭若清在輕輕地顫抖,經曆過現代教育的他,雖然知道在眼前這樣的世界裏不可能有什麼人權好講,但是這樣殘忍的事情在他麵前真實地發生,讓他實在是無法接受。完全無法思考,一陣惡心湧上來,蕭若清略有些站不住,搖晃了幾下。
秦越瀾在關注著空地裏的風起雲湧和兩位長老的言辭機鋒的同時,也沒有忽視了站在自己身旁的蕭若清,此時見他輕輕地晃動,身體還不住地抖著,便立刻走到他身邊,輕輕地扶著他,握住了他的冰冷的手。雖然秦越瀾也沒有見過這麼恐怖的場麵,但是他卻看到過更多的背叛、羞辱,甚至死亡,這許多經曆已經逐漸將他變得冷漠,現在在心裏雖然有些不忍,雖然也有不好受,卻也不是不能麵對。
聽著二位長老的對話,尤其是那個三籬長老的話中透出的意思,竟然是因為紅祭月眉的婚事沒有處理妥當,才引發了兩個籬之間如此大的糾葛,這理由恐怕是有些牽強,秦越瀾的頭腦還是比較冷靜地,眼中一邊看著麵前的兩位長老,一邊思索著,即使九籬避世隱居已久,卻也不是完全封閉不通世事的蠻夷部落,為了一個女子的婚事,哪怕她的身份十分特殊,也不該作出如此過激的行為。
三籬長老一聲冷哼,繼續開口說道:“二長老,這麼大的帽子可別扣在我們三籬的頭上,我們三籬人少地位又不高,可戴不住那麼大的帽子。
今天在你二長老的眼裏,我們三籬殺了你們幾個人,就是不把九籬未來的前途放在心上,而你二長老帶領的二籬則是清高無比,從來沒有挑撥我們三籬和四籬之間的爭鬥,從來沒有出手殺過我們三籬的人,從來沒有違抗過大長老的命令,沒有背著我們舉行大婚典禮,早早地就把你們的紅祭送到了我們三籬和藍祝完婚,是不是?”
三籬長老的語調越來越陰森,說到後麵的時候聲音已經低沉到讓人發冷的地步。
二籬長老還是略有顫抖,滿臉的痛心疾首和恨鐵不成鋼:“一切的經過原委,難道你們不能夠去找大長老,讓他來為你們做主嗎?為什麼直接就這樣過來殺人,連小孩子都不放過?”
三籬長老聞言一愣,仔細地看了看二籬長老,又繼續看了看他的身後,不僅發現了滿手滿臉都是血的正對他怒目而視的柱子,還多了正在打量著他的一個冷麵少年,和靠在他身上的另一個麵色蒼白的少年,隨即就在他的那張老臉上擺出了一副明了的神情:“我說呢,二長老今天怎麼有些奇怪,竟然跟我冠冕堂皇地講起大義來了,原來是有外麵的客人來了。怎麼,又要故技重施,騙取同情?”
聽了他的話,蕭若清再也忍不住:“你們這群喪心病狂的瘋子,憑什麼這樣草菅人命,就連小孩子都不放過?這本來就是事實,現在還在這裏振振有詞,還真以為我們怕你不成?”
三籬長老麵色一冷,正要發作,二籬長老卻首先回頭安撫了蕭若清,示意他不要緊。而蕭若清的話一出口就知道自己魯莽了,於是也就順勢不再說話。
三籬長老忍下了這一口氣,冷冷對蕭若清說道:“外來的少年人,你之前不知道我們九籬的規矩,我也就不怪你。當初九籬成立之時有九個部落,為什麼到今天隻有四個能留下來?那是因為我們九籬本來就容許強大的部落吞並弱小的部落,這就是生存規則,就像外麵那林子裏的大蛇要吃小蛇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