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逐漸地適應了自己體內真氣並能夠初步熟練運用的時候,時間已經又過去七、八天了。這個時候,兩人原地起跳的高度已經可以從原來的三、四米變成了五米左右。受過多年唯物主義物理學和哲學教育的蕭若清,總是喜歡用粒子來想象運行在體內的這種真氣流,並偶爾也會暗自後悔為何當初的生物課基本都沒有上,致使現在都弄不太清楚人體內部的詳細構造,比如血管、氣管的分布之類的,否則的話,在這個異世界裏也能有可以進行下去的課題,讓他如今的好奇心也可以有所寄托。
這天白天,蕭若清突然口口聲聲地說著,要為二人學武學到如今的階段進行一次慶祝,而在慶祝完成了之後便可以離開這東言城了。秦越瀾其實早就不想繼續停留在這個令他有些不舒服的地方了,但是一來他不想掃了蕭若清那勃勃的興致,二來是兩人也一直是窩在此處練功,十分的清靜,多一分力量自保對以後的遊曆也是十分有用,所以便一直也沒有提出要離開的要求。如今既然這個階段的功夫已經略有小成,繼續留在這個城市也沒有了太大的意義,蕭若清主動提出要離開,秦越瀾自然是一百個願意的。
可是如今的情況卻令秦越瀾十分的不解:為什麼慶祝武學進步還需要改頭換麵。
傍晚時分,二人走出了那鴻運客棧,蕭若清變出了一堆不知道他是從何時何地弄來的一些衣物,將秦越瀾恢複了原本的樣貌之後,又逼他脫下了那少爺裝扮的錦衣,換上了一款極其普通的書生長衫,轉眼間便變回了一個在魏國裏隨處可見的少年書生的樣子。緊接著,蕭若清又用一種不知道是什麼的白色粉末,將秦越瀾的臉上、眉毛、嘴唇上都塗成了一種慘慘的白色。
雖然已經被蕭若清易容過幾次,可是每次看到這樣的過程,都還是會讓秦越瀾驚歎不已。他想象不出蕭若清當初是如何從那浩如煙海的植物中選出了他想要的材料的,更想象不出為何他一個十幾歲少年當初就有如此的毅力,全心來研究如此瑣碎的事情,同時也不禁對他非要易了容才出門的原因產生了幾分猜想。
正胡亂地想著這些個漫無邊際的事情,突然隻聽到耳邊蕭若清說了一句“好了”,便要拉著自己出發。
猛地一抬頭,秦越瀾看到眼前的蕭若清的樣子突然間嚇了一跳:蕭若清的臉上易容成了和自己的麵容十分接近的樣子,卻又在臉上、頭發上塗了厚厚地一層不知為何物的髒兮兮的、狀似攙了油水的灰土之類的東西,還畫了兩個深深的青黑色的眼圈,並將頭發胡亂地披散著,半擋著臉,使得自己那原本還十分清秀的模樣變得有些陰森森的感覺。再加上身上穿的那件不知道從哪個狗洞裏找來的、散發著些許油膩味和惡臭味混合的黑色學徒裝,哪裏還想不出眼前這人想要幹些什麼。
看著眼前這原本麵目絕美的少年扮醜扮鬼的樣子,秦越瀾竊喜、心酸、好笑、無奈等諸般情緒逐一湧上心頭,最後化成了一串低聲的長笑衝口而出。蕭若清十分沒耐心地想,這人怎麼傻了,已經都看了這麼半天了,還在笑,真是的,便又伸手扯了扯秦越瀾的袖子,說道:“快點走吧,先去你家周圍看看環境,免得去晚了裏麵又放出些什麼狼狗、護院之類的就不好了。”
……
二更天了,原本就睡得很淺的秦白氏突然從睡夢中醒了過來,看了看身邊空空的床鋪,又是一陣怒火湧上了心頭:這秦二還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自打這秦家的老爺突然病逝、自己和秦二一起聯手設計了秦家那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小少爺之後,兩個人便公然住到了一起。聽說之前那秦家在客棧當學徒的小子被一個殺人魔頭擄了去,而且有許多被擄去的人一個都沒有活著回來的,幸好如此,以後便不擔心他回來爭家產了。
如今,白日裏,秦二還明麵上當著自己這個宅子的管家,暗地裏卻是個能做主的。為了防止兩人在此坐吃山空,隻出不進,秦二也說想要拿銀子到外麵去做些生意。秦白氏也知道昔日秦二跟秦家老爺也曾經一同進出忙裏忙外,便也同意了他可以隨時從賬房那裏調錢來用。
可是沒想到,前日聽下房的婆子說,她當家的送貨的時候曾經看見過秦二和翠紅閣裏的一個名叫環兒的相好,而且聽說早已經為那婊子花去了大把的銀子,這真是欺人太甚了。所以那天一轉頭,秦白氏就質問了秦二,呼天搶地地要秦二給她一個解釋,可沒想到那秦二卻從那日起幹脆躲在外麵不回來,到今天晚上已經是連續第三天了。